“醒了?”
床上传来悉悉窣窣的声音,安宁就知道那人醒了。
她转身看向床,对上了男子凶冷的视线。
“你……是谁?”
安宁听到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忍不住发愣。她从来也不知道原来男子沙哑低沉的声音也可以这麽好听……
男子看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就纠着浓眉走下床,却脚下一个跄踉。
安宁连忙扶起他,“哎,你怎麽下床了?”
男子抓着她的手,又问,“你究竟是谁?”
安宁默不作声,只扶着他坐到床上,又把药碗拿给他,示意他喝下去。
男子拿着药碗,却迟迟不喝,只盯着安宁,眼中满满都是怀疑。
“我要是真想杀你,你现在还能活着?”
男子听了她这一句,就把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
“姑娘是何人?”
安宁拿起药碗放到木盆中,
“不过是个莽夫的救命恩人罢了。”
男子刚想扯起一个笑容,听到她的话,嘴角的弧度就降了下去。
“莽夫?”
安宁指了指他身上的伤,“公子孤身潜入潜龙谷逃命,却不清楚谷中的一切。贸然闯入谷中,此举实是引狼入室,自寻死路。这难道不是莽夫所行之事?”
“这麽説来,姑娘不也是莽夫了。”
男子半躺在床上地看着安宁开始忙前忙后的身影,余有兴誌地道。
“此话何解?”
“姑娘可知在下何人?”
“公子是何人与小女何干?小女只是救了误入谷中的病人罢了。”
安宁再次烧水,为男子再熬一碗药,
“公子只管在谷中养伤,小女虽无势,但也能在这谷中説得上话。”
男子得到了她的诺言,也就不再追问她。闭目养神。
忽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手急忙摸向怀中,却感受不到想像中的触惑。
玉珮!他的玉珮呢?
男子有一瞬间的惊荒,但很快就拿起一旁的佩剑,慢慢走下床,眼神锐利地盯着安宁,沉声开口,“姑娘有见到在下的玉珮?”
“可是有翊字在上面的玉珮?”
男子握紧拿着佩剑的手,“在哪?”
他也不想做这忘恩负义之人,但若是这救他一命的姑娘真将这玉珮据为己有……
“难道公子不应该留下合适的……诊金吗?”
安宁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男子拿着佩剑的手,退后了几步,刚好退出了男子的攻击范围。
“姑娘若是想要诊金……”
男子把手中的佩剑递给她,“在下身上并无金银,姑娘日后可将此作信物到靖渊侯府拿取你的诊金。”
安寜孤疑地看着他,不肯伸手接过佩剑。
靖渊侯府?
“公子是侯府的什么人?”
“不过是个闲人罢了。”
闲人?
什麽时候靖渊侯府的闲人也能让侯府赊帐了?
男子看出安寜的不信任,只能摊开手掌,说道,“姑娘,在下身上的确无一両白银黄金。这剑能代表在下,姑娘只管拿着到侯府上收取诊金。”
这人一直也在试图让她拿出玉佩,可见玉佩对他来说意义重大。
“公子,小女并非什麽大人物,亦不想招惹上达官贵人。靖渊侯府这等皇亲贵族更不想接触。公子就别为难小女了。”
男子的眼神顿时就凌厉起来。
这是在说不打算还给他玉佩吗?
安寜在他的视线下不自然地抖了抖,连忙补充道,“这样吧,公子替我在山上採摘几味药材就当作诊金可以吗?”
隔了很久,男子才微微点头,算作答应了。
她立时就鬆了一口气,把收起的玉珮和药方递给他。
“公子只需採摘药方上的宵魄樱和接骨兰。宵魄樱长在桦诸洞上,至于接骨兰应该在谷领……”
“谷领!?你譲我一个病人去谷领採药?”
男子指了指身上一圈又一圈绷带。
“公子身上的伤只是皮外伤,并未伤及筋骨内脏。再说公子内功深厚,到谷领採药并非难事。”
“你懂武功?”
重点错了吧?
“略懂。”
男子点头,向她伸出手。安寜疑惑地看着他。
“姑娘不打算替在下指条明路?”
安寜耸耸肩,从怀裡拿出一张被血迹晕开了的地图,无奈道,“并非小女不识抬举,实在是地图已经看不清了。”
那张地图是为了救这人而弄化开了,可不是她弄的。
男子看着墨水已经化开了的地图,叹了口气,“姑娘,外面仍有敌人在寻在下,没有了地图怎麽找药材?”
她才不管他。
安寜把地图扔在桌上,转身去检查汤药。
“十多人追杀公子,公子不也没死?如今不过几条漏网之鱼,公子岂会辨不到?”
没死,你也知道是没死。可他会重伤的好吗?
男子再次叹了口气,把地图收入怀中。
“罢了,谁叫我欠了姑娘一个救命之恩呢……唔!好臭!”
安寜将煎好的汤药放在男子面前,不屈不卑地道,“公子不必觉得委屈。小女虽不敢説医术天下第一,但只要公子服食三剂小女所配的汤药,这些皮外伤不出两日即可痊癒。”
这是让他两天后才去採药?
那他不就要多服一次药!?
男子看着面前的汤药,眼中满是嫌弃。
“赶紧!”
安宁催促道。
她为了照顾这人,又是煎葯又是包扎,都快一天没睡了。
喝碗药也要纠结,也是没谁了。
“哎,行了行了。”
男子一口气把汤药喝掉,“行吗?”
“行行行。”
安宁把碗拿走,边挥手赶他,边走向后院,“公子去休息吧,有事便在前院唤一声。”
男子喝了口茶水漱口,摆手示意知道。
安宁走回后院,将碗扔在木盆中,倒头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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