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爷当然记得,当年父亲带着他从那个偏僻的小村庄里抱走一个小婴儿,留字“莫寻”和几千两银两。
当时,他年纪小,不懂父亲为何带走别人的孩子,也不知道这一家人是什么人家,只记得那个破旧的茅屋,还有那个嘎吱作响破旧倾斜的房门。
“事情过去那么久,没曾想你们竟然一直在找星月。”季老爷说道。“可星月早已离开季府多年,至今亦是杳无音信。”季老爷不确定对方知道多少内情,只能尽力推脱拉扯,以求有更多时间弄清对方底细。
乞丐见季老爷没有谈下去的诚意,就恨恨地对季老爷说道:“言已至此,那我也不多打扰,以后定有再相见的机会,告辞!”说罢,转身便走。
季老爷见状,出言拦到:“阁下,请留步,可否让我见尊老夫人一面。我也是年过半百的人,星月至今音信全无,如若可以的话,能否将你手里的玉佩留我做个念想,多少银子我都可以给。”
乞丐顿脚听罢季老爷最后的话语,从丹田直深深狠狠地喷出一个“哼!”便头也不回,大步走出季府,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乞丐走后,季老爷便招呼一个小厮进来,让他跟着乞丐,希望能够找到他们的落脚点,见到乞丐的母亲。
季老爷坐在椅子上思索良久,来者到底是善,是恶。如果他知道青儿的真实身份,万不敢如此唐突上门,如果他不知道青儿的真实身份,那他上门所求为何,显然不是为钱财。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不为钱财,还有何目的?
人活世上,无非功名利禄,家情性命。难道是为“家”为”情”?季老爷茫然无定论。
“老爷,不好了。”马总管焦急慌张的声音打断了季老爷的沉思。
“老爷,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什么?小姐刚到家,怎么会不见了呢?”季老爷不由地神情紧张,双手握着椅子的手也不知觉用力了很多,仿佛要把椅子扶手捏碎一般。
“丫头服侍过小姐用餐,就收拾碗碟到堂前,回来发现小姐不在房间,以为小姐院子里到处逛了,可我们在家里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也没看到小姐的身影,”马总管一边给老爷汇报一边脑中回想自己找过的地方,再次确认是否有遗漏之处。
季老爷听罢,简直难以置信,他又气又恼:凡落刚进家门,就能从自己家里突然消失不见。若大的季府,就这样轻而易举将一个活蹦乱跳的人瞬间消失。这究竟是冲着季府,还是青儿亦或凡落。这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又想要干什么。
“找,全府的人都给我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小姐找到。”季老爷站直身体,声音从他的腹部到喉咙到空气,仿佛是一条带着火气的龙从季老爷口中飞出,带着不可遏制的威严和愤怒。
“前脚乞丐来寻青儿,后脚凡落就莫名消失。这一切一定和青儿的身世脱不了干系。难道这世上除了太后和我还有其他人知道青儿的身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当年知情的人杀的杀,死的死,不可能还有其他活着的人知道。”季老爷不由地开始恐惧,仿佛一个死守多年的秘密即将被昭然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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