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西辞,表字故烟,是个孤女。
但是,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个孤女。
西辞的母亲西芸是长安西家的大小姐,十八年前嫁与北大将军北潇。一年后,母亲生下了她哥哥北辰。三年后,母亲生下了她。
西辞出生的前一年,北潇受命征战沙场,一去不复返,杳杳无音讯。在西辞的心里,“父亲”二字格外陌生。
每年的三月初七,西芸都会带着身边的侍女在黄鹤楼上登高望远,然后在楼中一站就是一整天。这样的日子,十几年来,从不间断。
西芸的身子已在年复一年的等待中落下病根,三年前更是一病不起。不同于西辞的隐忍温柔,北辰洒脱不羁,对于父亲的不管不顾甚为恼怒。他离家寻父,留下西辞照顾病重的母亲。然而,西芸最终还是没能等来北潇和北辰。
在临终前,西芸一遍又一遍地对西辞说:“阿辞,你要等他,你要等他……”
从此以后,黄鹤楼上出现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西辞比她的母亲更年轻,比她的母亲有更多的时间等待那个从未谋面的、声名赫赫的父亲。
这年的三月初七,柳絮如烟,繁花似锦。远处悠悠玉笛暗飞声,渺渺犹似故人归。
【后记】
中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血腥惨烈的场面。
浅黄的泥土被无数士兵的血染成了绛紫色,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尸首。那些尸首在风霜的摧残下露出了森森白骨,阴冷可怖。
经过了数十年的战争,他们终于打败了敌军,保卫了疆土。但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这其中,最大的代价莫过于北潇大将军的血洒疆场、马革裹尸。
听人说,北大将军在临终前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芸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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