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大路,寄奴选择了中间的那一条。初次为人的寄奴,那里懂得人世间的险恶。这世上,最狠毒的就是人的心肠了啊。
老马的精神渐渐的疲惫,寄奴好生不解,这才奔走了不到半日,按照老马的腿力,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为何却如此没有精力。寄奴拍着马儿,说到,马儿啊,也许你真的很劳累了吧,但是你先忍耐忍耐,天就要黑了,黑之前我们一定要到梁家村的外围啊,到了那里我让你好好的休息,可以吗?
老马听明白了小主人的意思,发出了一阵嘶鸣。
太阳落下的更快了,寄奴不禁心生寒意。这条路,本来十分宽广,可是越往前面走,就越来越窄,最后已经无路可走,前方的路都变成了碎石子,空气也变得冷冰冰的,让人不寒而栗。
寄奴停了下来,心中想着,不会是走错了吧……不能啊,那个老伯看着不像是坏人啊,我只不过是问路罢了,他也没有必要来加害于我啊……可是,无路可走的情况眼睁睁的就发生在我的前面。寄奴又仔细的回想……啊,不对,我肯定是被骗了,当时的老人一直在搓手指头,那时候没反应过来,原来他是想从我这要钱啊。可是我没有给他,他就心生厌恶,所以给我指错了方向。
老马又发出了几声嘶鸣,寄奴又猛的一拍大腿。哎呀,对啊。我在进入三岔路口之前老马一直在阻止我走中间的这条路,老马识途,它和父亲不知道跑过多少次沧州祁州的路途了,肯定明白中间这条路的凶险,所以当时的反应十分激烈。哎呀哎呀,不行,我带掉头返回去。
天色已经几乎完全黑了,寄奴调转了马头,想要原路返回三岔路口,可是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天上的云层十分的厚,遮住了星星和月亮,寄奴更是两眼一抹黑。
坏了,坏了,出不去了,什么也看不到,哎呀哎呀,我还是太年轻了,寄奴着急的抓耳挠腮。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就算多么着急,也解决不了燃眉的情况啊。
寄奴把马车赶到了路旁的一株松树下,将马儿栓好。摸着它的头,老马啊,老马,等明日出去,我一定好好听你的,父亲不在我的身边,能给我指引方向的只有你了。
是夜,天气忽然变冷,三月时节,不知道为什么,这风打在脸上就像小刀子一样的疼。寄奴躲进了车厢里,可是那风还是能透过缝隙进入车子,寄奴不断的打着寒战,冻得有瑟瑟发抖。马儿发出了哀鸣,寄奴走出去,把几件衣服放到马儿的身上,可是并没有多大的作用。时间慢慢的流过,风渐渐的小了。但这恰如黎明前的黑暗,山雨欲来风满楼。也许,更危险的还在后面。
时间来到了丑时,寄奴正在似睡非睡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长鸣。嗷——呜,嗷——呜,这声音吓得寄奴猛然坐起。啊,不,不会吧,这里难不成会有狼?不,不会吧,原来以为,狼是母亲们编出来哄孩子们睡觉的,没想到在这里竟然听到了狼的声音。
寄奴辨寻着声音的方向,声音借着风,听着令人毛骨悚然,但是应该不是很远了。寄奴哆哆嗦嗦,在附近找了个土块,心里默默的念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可是,事与愿违。你越是期盼它不过来,它越是会和你越来越近。寄奴分明听见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他听到了一声鸣叫。
嘶溜溜溜——啊,这是马儿的声音,紧接着车厢一抖,啊,老马瘫倒在了地上,寄奴从车厢中爬出来。四周虽然黑漆漆的,可是,自己的前方,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带着浓浓的寒意,那下面的牙齿也足以让看到的人精神崩溃。但是狼的身子却在不停的抖动,虽然频率不太高,这种情形下寄奴反而能看的更清楚。而且这只狼的两颗獠牙已经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
寄奴的身子,一直在抖,他的脑袋里像过电一样过滤着过去的事情。啊,我不应该太良善,听了那个老头的话语进入险境,以至于现在碰到了狼,今天我肯定会葬身在这里,不会活着走出去了。父亲,母亲,儿子不孝啊,对不起您。我还没有到达祁州,验证哪里是否真的有一位不留姑娘,没得到真正的答案,我就要成为狼的食物,我也是真的不甘心啊。寄奴胡思乱想,脑子全乱了,自己的精神也开始变得恍惚,好像三魂七魄都已经丢失了一样。
就在这时,寄奴仿佛听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寄奴啊,吉人自有天相,你难道忘记了我在沧浪亭临走之时留给你的东西了吗?
啊,是您,老神仙,我记得,您给了我三个锦囊,并且说不到万不得已,火烧眉毛之时,不可以打开,否则就是废纸一张。
是啊,现在就是火烧眉毛之时了,在晚一点,我估计你就会成了狼的口中之物了,还不快快打开。老神仙的声音没有了。
那狼还在慢慢的逼近寄奴,寄奴看到狼的下面好像有一个特别大的圆球,在坠着,很不协调。可是也由不得他继续多想,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锦囊。奇怪,当时拿的时候可没有感觉是这么沉重,怎么今天感觉分量变了……不能多想,寄奴打开了锦囊。
只见到上面写着一段话:
缘分妙不可言,狗怕猫腰狼怕蹲。啊?狼怕蹲,是让我蹲下来么。可是,就这短短的几个字,又有什么用啊。
在往锦囊里面看,是两方小盒子寄奴提起鼻子闻了闻,啊,是创伤药,另一个让人感觉有些晕眩。难不成是麻沸药,可这代表着什么意思?让我自行了断不成?
狼还在慢慢的逼近,老马的嘶鸣声已经变得沙哑,似乎在等待着自己命运终结的到来。
寄奴慢慢的蹲下,看着狼。而狼也看着寄奴,就这样,人和兽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紧张的令人窒息。咕咚一声,并不是寄奴坐在了地上,而是那只狼,已经倒下了。口中还发出了痛苦的低吟。
寄奴好生奇怪,难不成这只狼是假死,为了诱惑我等我上前把我一口吞下?寄奴心里想着,可是,不一会,那只狼已经连低吟的声音都消失了。寄奴壮了壮胆子,慢慢的向前靠近,靠近着。
他伸出手摸了摸狼,身体还有温度,啊,我明白为什么这头狼倒下去了,原来都是这东西在作祟。寄奴的视线转移到了狼的下面,那里坠着一个像球一样的东西,漏出了半个外面,半个还在狼的身体里。
寄奴看着手中锦囊里的药,以及地下躺着的狼,好吧,纵使它是一个凶残的动物,我也不可以见死不救。这些药物应该足够了,我要把它身体的东西取出来。
天公好像也作美,云层慢慢的散去,月亮和星星的光泽照耀着这片大地。寄奴对着苍天拜了三拜,它要为这只狼作一次手术。这正是:
老人面慈心如虿,诱使寄奴入林寨。
狂风怒卷狼皋声,寄奴心若连天晒。
猛听老人指迷津,锦囊今日即出派。
医者仁心天地间,纵是蝼蚁亦抚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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