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天欲报晓。寄奴睁开了双眼,过一会儿,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上路,去祁州寻找答案了。
奴儿,你醒了吗?父亲的声音传了过来。
寄奴赶忙朝着刘公的房间走去,父亲,儿已醒了。寄奴进到了房间,看到了在床上趴伏着的刘公。
刘公的伤还是那样,没有那张草纸的药效,加上愈合的能力比不上年轻人,所以他是好不了那么快的。
奴儿,去祁州剩下的路,就要你自己一个人去了,父亲昨天其实也没有睡得踏实,后背伤痛也让我睡不着觉,我思前想后,即使我放不下你,你也会有长大的那一天,长痛不如短痛,这次祁州之行,注定是你的成人之礼。孩子,相信自己,你只管用力的前进,其实结果并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追逐的过程,那些你亲身经历的事情,以后都会成为你最宝贵的财富啊。我和你母亲永远不能陪你,也只会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奴儿啊,你就坚定的向前去吧。不用担心我,我在这有雷道的照顾,在你从祁州回来之前,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们父子就在这河间碰面,一起回家和你娘团聚。
儿听命,父亲。您放心吧。寄奴应到。
吃过了早饭,过了不一会,雷道走了进来。刘公,伤势如何啊?
还是那样吧,虽然还是不怎么敢活动,但还是比昨日好多了。说着想做起来迎接雷道。
诶,刘公,您不要这样,以免再次伤到筋骨,您就得不偿失了。寄奴啊,行李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吗?雷道转身问寄奴。
已经收拾妥当了,雷道。家父的身体照顾就先拜托您了,等我从祁州回来之时,一定过来对您表示感谢之情。
寄奴你多言了,你们父子二人的伤势,也是因为我引起的啊。我为二位疗伤,也算是一种救赎吧。
奴儿啊,我这里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不会有事的。昨日我交代你去祁州的路,你可否还记得?
记得父亲,您说,从河间府出去,途径大的地方有肃宁,蠡县,博野,就能到达祁州了,沿着那条东西方向的大路一直西去就可以了,中间还有一些小的地方可以经停。
记住了,孩儿啊,一定要沿着大路走,不到迫不得已,千万不要走小路,虽然这里是千里平原,但是你又要怎么会知道就算在这平原地带,又不会暗藏危机呢?任何时候,纵使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防人之心却是万万不可无的啊。另外儿啊,咱们家的马儿随我跑了许多次从沧州到祁州的道路,有老马相伴,为父的心里也有了一丝的底啊。
寄奴跪了下来。父亲,儿一定不会辱没父亲之名,您请在这里安心养伤,儿不久之后遍回回来接您回家,咱们和母亲就能团聚了。儿去了,说着寄奴磕了三个响头。
刘公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并没有掉落下来。担心,能不担心吗,自己的亲生骨肉,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成为孩子的负担,儿行千里母担忧,父亲也是如此啊。
寄奴站了起来,刘公在床上往前探了探身子,对着寄奴说。奴儿,记住,你最大的优点也是你最大的缺点,就是过于宅心仁厚,当你被困难左右的时候,一定要听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它会告诉你正确的答案的,奴儿啊,是风吹着草动,不假,但是草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所做出的选择啊。父亲希望下次见你之时你就会真正的长大了……
寄奴强忍着泪水,没有掉下来,父亲,儿不孝,您多珍重……说着,转身退到了自己的房屋之中。雷道也紧随其后,跟随着寄奴。
雷道,家父近些日子,就需要您来照顾了,寄奴无以言谢,请受寄奴一拜。说着寄奴就要伏身相拜。
诶啊,寄奴啊,使不得啊,你这可是折我的寿啊……我说过,你父子二人受伤,是因为我而起的,我现在在我最大的能力限度里进行弥补,也算是一种救赎了,孩儿啊,时不待我,你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不要浪费在这些事情之上,我叫伙计帮你套车,你准备准备即刻登程吧。
少顷,寄奴已经收拾妥当,来到了马车之前,伙计将马鞭和缰绳递给了寄奴。刘公在屋里透过窗户,看着儿子那模糊的身影,不知为何,他觉得儿子的身影变得比刚出发之时高大了许多。寄奴对着父亲的屋子,磕了三个头。
雷道,有劳您费心了。寄奴深施一礼。又对着父亲的屋子说到,寄奴去去就回,请父亲保重。说罢,飞身上马,扬起手中的鞭子,想要落下,又不忍……轻轻的打在了马儿的背上。老马已经通了人性,一骑绝尘,向着西方祁州的方向奔驰而去,只剩下了散漫的飙尘,在空气里慢慢的浮动。和在原地看望的雷道。
寄奴走后,雷道回到屋子里,却看到老刘公在默默的啜泣。雷道安慰到,我虽然是出家之人,已经断去了七情六欲,可是刘公啊,您大可放心,你家寄奴自有他的使命,他的选择既然如此,我们能做的只有默默的支持他,给它一个坚实的后方吧。
刘公说,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有什么拯救苍生的使命,我只希望他能够活的快乐,健健康康。我和他母亲刘周氏根本就不想有什么英雄,我们只需要他这个孩子……
啊!刘公忽然猛地想起来好像忘记嘱托寄奴什么事情了,变得十分不安。
雷道在旁边看到,急忙过来,刘公,您这是怎么了?后背的伤痛发作了吗?
不是,不是啊,雷道。我忘记嘱托寄奴一件事,在河间和肃宁二地之间有一个了梁家村,去往那里有一个三叉路口,表面上看着都一样,可是如果不会分辨的会错误的走错道路啊。
那怎么才是正确的分辨方法呢?雷道问。
越是险恶的,其实就是正确的路;可是看起来越是平静的,反而会危机四伏的啊。
那我现在赶紧去追赶他,告诉他这件事。
不,肯定是不赶趟了……我只能求上天让我的奴儿在路上可以遇到好人,帮他过了前面的那个坎儿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刘公对寄奴无声的爱,不知道寄奴又是否能够真正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呢?
话又掉过头来说,寄奴驾着马车行进在大路上,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出行的这几日,父亲一直都是自己的大树,为自己遮风挡雨。寄奴每每行进一段路途,就回过头看看父亲是否在后面跟了上来,但是没有。又行进了一段路途,寄奴转过头望着河间城,还是没有。寄奴明白了,这剩下的路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和这一匹马儿了。寄奴对着老马说到。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断肠人在天涯啊……老马也感觉到了主人的悲伤,用嘶鸣回应着寄奴的情绪。
寄奴拿出了父亲临走之前写给自己的路途名称,出了河间,前面有一地方叫做梁家村,估计你晚些时候就可以赶到,到时候可以在那里做一做歇息,好养好了精神下一站去到肃宁。想到这里,寄奴对老马说,马儿啊,前方就是梁家村,你我匀速前进,争取在日落之前到达就可以了。马儿一阵嘶鸣,朝着西方奔驰。
孤独的感觉仍然充斥着寄奴的脑子,可是他除了看着两旁的景色,还有什么呢?两旁是扶风而动的垂柳,那慢慢扭动的身姿,又把寄奴的思绪带到了何处呢?这正是:
寄奴辞父,只身赴祁州。
临别殷勤,春日若悲秋。
黄埃散漫萧瑟里,一人一马谓无忧。
不知思绪何出去,春风十里牵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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