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的队伍到达了先农观外,敲锣打鼓的声音逐渐停止了,人们都抓紧了手中的香。
寄奴又问了问旁边的人。老伯,咱们这是干什么,就在这里站着不动了吗?
诶,小点声,这里面就是五谷神了,对待神灵一定要尊重,年轻人你只管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寄奴因为没有香,就退了出来,正准备回客栈,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嘈杂的声音,诶,诶,怎么回事,这是?这人怎么晕倒了?然后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乱,好像在问这里有没有郎中。
学医的职责促使寄奴准备过去看看,可是等到他到了那里的时候,倒地的人已经被救醒了,出手相助的是一个老人,看年岁已经有六七十岁的样子了,但是精气神十分的充足。
有人问老人,李先生啊,这个人得了什么病啊?您喂了他一个药丸他就好了呢?
哦,就是感染了风寒,这里人太多,呼吸不过气来,还因为吃不上饭,这几个原因凑到了一起,所以就晕倒了。大家放心吧,没事了。你们可以继续去上香了。
那就好了,李先生您是活神仙,我们就放心了。人群慢慢的朝着先农观移动,逐渐的围绕他们的人群也退了出去,原地只剩下两个人还有不远处看着的寄奴。
病人说,李先生,感谢您出手相救,要是没有您,我刚才命就已经没了……谢谢您啊。
诶,孩子啊,你不要多想了。能在这里遇见也是一种缘分,自己看看能不能起来行走了?
嗯……勉勉强强可以,我能自己走回家。
当下老天爷不赏饭吃,人们才都聚集在先农观祈祷啊,诶,可是百姓们不这样做还能如何呢?李先生喃喃的说着。
李先生站起了身子,正好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寄奴。二人四目相对。李先生先说话了,这位小伙子,为何一直盯着老夫啊?难不成你我曾经见过吗?
啊,寄奴赶紧躬身施礼,老人家,我是外乡人,路过这里,方才看到您施出援手救治这位晕倒的人,所以才看着您。
哦?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听你这口音也不算太远,估计是东边的人吧?沧州那边的吗?
您说的是,我就是沧州人,寄奴回答到。
寄奴问到,老人家,您刚才救治那个人用的是什么药啊?晚辈也有些喜欢医术,想请教一下丰富自己我自己的经验。
啊?你也喜欢医术吗?诶,孩子啊,我向你打听一个人,我在沧州城有一个行医的好友啊,此人姓刘名重,别人尊敬他称呼他为刘公,不知道你可否认知这个人啊?
嗯?寄奴眼前一亮,老人家,您和刘公是朋友关系吗?
啊,哈哈哈,是啊是啊,行医的人,到了一个地方都会和当地的医者交流经验,我和刘公也是这样认识的啊。怎么,孩子你也认识?
啊,李叔在上,实不相瞒,刘重就是家父,我是他的孩子,父亲取名寄奴。
李先生上下打量着,诶,哎呀呀,我说从刚才看到你就这么熟悉啊?经过这么一番打量,果然,孩子你的的确确和刘公的眉宇十分的相像,怎么,你们父子二人这是要去祁州采药吗?怎么没有见到你父亲呢?他在客栈休息吗?
寄奴说,不是,李叔,父亲在河间府的时候出了一些事情,索性没有什么大碍,从沧州到河间一直是我父子二人,在河间到祁州的这剩下的路程就我自己一个人去了。
哎呀,真是不得了,我看你的模样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诶,这样吧,今天晚上来我的家里住宿吧,咱们好好的说说话。
啊,李叔,我不给您添乱了,我已经找到了下榻的客店,就不和您去了,您的好意寄奴心领了。
诶……那,这样,我带你认认我的家门,明日一早,你来我的家里我请你吃顿饭你看可不可以啊?
寄奴回到到,好,好吧,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孩儿啊,见到你就像见到了你的父亲,我高兴还来不及啊,那里会感觉麻烦。
寄奴跟随着李先生认了认他的家门,并约好了第二天寄奴登门拜访。寄奴也就回到客栈休息了。
伴随着月光,寄奴睡不着,他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寄奴从床上坐起来,推开了窗户。看了看南天,朱雀的位置柳宿还是反常,这让寄奴更感觉揪心。一阵惊风吹过,让寄奴不寒而栗,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寄奴关上了窗户,在床榻上慢慢的思考着。
寄奴心里想着,先抛开自己的个人经历不谈,整个大明朝江山都要危亡了,内在全都在乱,天灾加上人祸,百姓生灵涂炭。就拿自己家的药铺来说,往年父亲从祁州进购的药材里,陕西那边的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可是最近陕西兵变,李自成带领农民军一路攻伐。陕西的药材运不过来,药材也是一年年的减少。在很多的地方,官府和当地富商豪强勾结在一起,吸着老百姓身体里最后的一滴鲜血。自己家虽然是以行医为生,可是碰到来治病的大多数百姓都十分的贫苦,有的人因为身无分文,连病都治不起,最终只能等待死亡的到来。唉,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人病了,可以用一味强药让人重新回光返照;可是如果国家病了,谁又能把它给治好呢?
寄奴胡思乱想着,忽然耳边好像响起了不留姑娘的声音,寄奴,也许“王朝兴衰,唯有医道长存”……
啊?不留姑娘,不留姑娘?寄奴叫了出来,可是并没有不留姑娘的影子,他一直是清醒着的。寄奴又闭上了眼睛,可是根本什么都没有出现,眼前一片黑漆漆的。
寄奴睁开了眼睛,嗯……我还记得她刚才说的那句话了。“王朝兴衰,唯有医道长存”。“王朝兴衰,唯有医道长存”。我真的明白什么是医道吗?我真的学到了医道了吗?他迷迷糊糊的睡下了。
天渐渐的亮了,寄奴思考着这个问题睡着了。公鸡报晓,寄奴听到了鸡的叫声,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心想,等我在续续精神,一会儿就去李叔那里道别,然后赶快登程前往祁州了。寄奴越是这么想,反而越睡不着了。他索性下了床,开始晨练做五禽戏。
窗外的风还在吹着,那风吹的更快了,更让人感觉到一股力量在逐渐的逼近,寄奴能这么轻快离开博野吗?那南天的柳宿,还依然不在正位,也许,事情就要来了吧……这正是:
寄奴博野见李叔,视见援手为民株。
相见原是故人子,不见刘公见寄奴。
约定明日重新见,欲送寄奴去药都。
窗外惊风凛冽急,一场大梦开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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