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入帘,窗外白雪皑皑。一树梅花开放得好生灿烂。女子缓步行至案前,蓝衣如蝶。领口处翻出一圈洁白的皮毛领。
储秀宫里温暖如春,布非烟正站在一群秀女里等侯着尊位上的人择选
宫里的大太监张让拿着名单,每三人一组的唤着名字。那尖细的嗓音响彻殿堂。
张让:“内阁延仁统领下佟毅诚之女佟欣雅大妞、桂山书院领事慕容海之女慕容竹二妞。曦兵属管领下布江连之女布非烟二妞上前候选”
三人乖巧的上前行礼。道一声陛下吉祥,娘娘万福的吉祥话。便是垂首侍立。听候高位上的帝王发落。留用或是遣返。
留用者拿了托盘上放着的一只水晶宫花由嬷嬷带领着去储秀宫后殿安歇,那朵水晶宫花晶莹剔透,做工精致堪称完美,然而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内里还有一朵白兰在浅蓝色的水晶花里盛开着。
布非烟是管领府上的嫡次女,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布非烟的姐姐早年许配给了福王做侧妃。哥哥也在朝廷的护卫所里任职。此次选妃她是一定会选上的。但是位份不会太高。
在选秀的殿选结束之后,她只是得了一个正五品最末的小小良娣。只被允许带一个丫鬟入宫。虽是这样的微末身份,但她也知足。整日和宫婢小桃在宫里当个米虫。不问外头的你争我夺,也不求个皇子伴身。一心只知道玩乐。
宋灼思“小桃,听说内廷司那座塔附近的小园子里梅花开得极好。现下还无人去过。我们去那走走吧?”
布非烟面上带着向往的神彩。可婢女小桃却如同见了豺狼虎豹一般缩了缩脖子。
小桃:“小主,那里真的去不得”
小桃跟在布非烟后头半是央求半是祈求。颖寿宫里的小太监们心思各异。感叹着命运不好,跟了个作死的主子。甚至还有人拿出了积蓄求到总管那儿,要求换一个宫里伺候。
内廷司的小梅花园里,梅花散发出阵阵香味,芬芳扑鼻,远远的都可以闻到。它虽是一朵小小的不起眼的的梅花,但却红的耀眼红得鲜艳,特别的美丽,在寒风中傲义凛然的站着,经受寒风暴雪的吹打却不屈服仍然坚持的站着。
洁白的石子路面清扫得不染一丝尘埃。几名内廷司府卫腰上挎着长剑从上面急步走过。没有人会去留意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和她的丫鬟去向。
宋灼思“哎,小桃。你看他们每个人都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有谁会看上他们啊?只是他们走得为什么都那么急啊?”
小桃:“小主,小主!”
小桃见自家主子没有反应便使劲拽了一下她的袖子
宋灼思“小桃,你干嘛拉我!呀,你是鬼啊?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人了”
布非烟一扭头就看见一个大太监模样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拍拍胸口替自己顺顺气。
陈紫潇:“正五品良娣?是布管领府上的二姑娘吧。你要游园可以,还请注意你的仪态和言辞。什么鬼啊,死不死的还是少说的好,第一晦气第二犯了忌讳。
男子拿起她脖颈前挂着的那朵宫花仔细端详。
宋灼思“你干嘛拿我的宫花,放手啊。我,我知道了。”
陈紫潇:“这宫花是宫里造办司最引以为傲的独家秘技嵌花晶。十年以来,关于他们造办司是如何将鲜花镶嵌到水晶里面,并且永不凋败。至今仍是秘密无人知晓。很是珍贵,还请小主珍惜。”
男子朝她抬手行了一礼。态度却是十分敷衍。
宋灼思“略略略,呜呜啊啊咦。”
布非烟唤来了几只金丝猴子,朝他的背影扔小石子。
刚走远的男子剑柄一挥,几颗小石子就被打飞了。往布非烟她们这边飞来。那几只金丝猴也被他吓跑了,串上树叶间跑没影了。
陈紫潇:“哼,倒还有几分能耐。”
浩宇:“干爹,咱们这内廷司边上哪来的这么多金丝猴啊?别是珍兽司养的吧?可是这些兽类怎么会听她的?”
内廷司大太监陈紫潇身边的护卫有些不解。
陈紫潇:“怎么会是她?真正的布非烟呢?去查一查布家的嫡女最近都去了哪儿,见过什么人。”
陈紫潇显然认出了她。
浩宇:“是”
这一头,内廷司的大太监自己一个人回了府,贴身的侍卫去了布家。那一头的布非烟却揉着额头懊恼不已
小桃:“小主子,他可是掌管宫廷二十四司的内廷司大统领啊。他们不会暗地里欺压我们吧?咱们先回去吧”
小桃有些害怕
宋灼思“他就是大统领?就连阁老都让他三分的那个人?”
布非烟缩缩脖子有些后怕。眸中星光渐敛,雾气重重。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小桃:“是啊,小主子快回去吧”
一阵寒风趁帘开之际袭入,吹得案上的烛火时暗时明。布非烟将手里提着的暖炉放在桌上,然后起身转向半开着的窗户,外面大雪纷飞,很轻易地点缀了他的眼睛。小桃拉上厚重的门帘劝着主子莫要着凉。
小桃:“小主子,入夜风凉还是披一件大氅吧?东暖阁那传来消息说陛下近日身子有些不适,早早的就遣散了伺候的人歇下了,还有内廷司的陈统领就在刚才进了皇后宫中。”
宋灼思“陛下他这么早就歇息了?你可知道皇后找他都说了什么?”
布非烟系上小桃递来的大氅的束带
小桃:“陛下每日喝完皇后送去的补品就觉得特别困。近日里更是疲软得厉害。皇后娘娘和统领说了什么并没有探听到。皇后和内廷司的人很是警惕”
宋灼思“好吧,我知道了。你让在皇后宫里的人多留意一下皇后的言辞,若有什么举动来报。收拾一下咱们去见陛下”
小桃:“是,小桃这就去准备。”
当布非烟带着小桃赶到东暖阁时陛下已经躺在床上气若游丝了。
明黄的纱帐前,布非烟跪在帘子外替陛下把脉。越是长时间把脉,就越是神色凝重。龙床上的人虚弱的想要说什么却无力坐起来。
宋灼思“这,这是鱼翔脉?何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对陛下下毒?”
这鱼翔脉是死脉。是宫里有些医术的人都知晓的事情。非烟终于知晓刚进门时,为何会跪了一地的太医。床上的人虚弱的抬了手,唤她近身
慕容宇杰:“朕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有些事要托付与你。你要小心皇后,看顾好安王。朕有意传位于他。这诏书朕来不及颁布了。就锁在柜子里你且收好。你入宫也有好些年头了,劳苦功高鞍前马后的就不必随朕去了。”
宋灼思“陛下,您别说这话。妾身一定竭尽全力治好您”
慕容宇杰和布非烟一直是以上下级关系互相称呼,今日也难得听她说一句妾身。见她焦急的模样。他心想也值了
慕容宇杰:“不用忙活了,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这续命丸也就只能再拖些时日罢了。这玉牌能保你一命。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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