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长见了银子眉开眼笑,当即就放下算盘端了个市侩模样,匆匆走至两人面前,殷勤的去接衣服,恭维吹捧的话张口就来,“两位公子真是样貌非凡,丰神俊逸啊,眼光也好,这店里你们喜欢什么尽管拿,什么都行,小的给你们包。”
孟穆清嫌恶的别开头,主要是出手阔绰吧,这也给的太多了不是,那老板把见钱眼开这四个字表演的是淋漓尽致。
周荼郁昨天不是给了他那么多钱了吗?怎么还有闲钱买衣服。
周荼郁那么富吗?
“师尊昨夜给了我钱,怎么。”现在还有那么多。
“给少了吗?我再给你拿。”说着又拿出一袋银子给孟穆清。
孟穆清“……”
师尊是聚宝盆,小金蟾?还是摇钱树变的?应该是人啊,长那么正,不像是妖精修炼的啊。
应该就是单纯的富吧?
孟穆清推了推周荼郁的手表示拒绝,他要那么多钱有个什么用,就像他小家子气管着周荼郁的支出一样,搞得他现在就像个软饭王一样,“够了够了师尊,不用给了,我去给你买点心吃吧。”
周荼郁:“我辟谷了,你吃吧。”
明面上的周荼郁:师尊仪态,不必了。
暗地里的周小郁:没有任何语音却竖起了大拇指。
孟穆清根本不信这人说的,就是口是心非,他刚刚明明看见了周荼郁眼底的一闪而过的亮光,还赖,明明是想吃吧,就是嘴上倔。
孟穆清拿过包好的衣服拉着周荼郁就跑到对面那家点心店里。
要是萧韶知道他们累死累活的查案,而他和师尊却在风流快活,只怕是要活活气死,他记得萧韶也喜欢吃点心,不若也给他带点吧,师母的,咳,师公的小礼物。
对门点心店当家的店主是个好脾气的妇人,那老板娘看见他们两人时先是一愣,瞄清楚周荼郁的相貌时眼睛都发了直。
看的孟穆清心里发恼,面色不善的把周荼郁往后遮,像个护食的小狼崽子,死死盯着那个妇人,凶巴巴的开口,“不许看,拿点心,要灯芯膏。”
真该把他家招人的师尊藏起来,一个个的,都是没见过漂亮男人不成,就独独盯着他家的瞧。
周荼郁拉了拉孟穆清,轻声呵斥:“凶什么。”
那妇人被孟穆清的样子吓了一跳,这小公子好凶啊,看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这才反应过来,只怕这位美人是前面这位骄横小公子养的禁脔了。
这样的美人倒是可惜了,断袖之癖的公子有不少,这样义正言辞的她倒是第一次看见。
这小公子这般骄横,看样子就像主人,那后面这位想必就是被养的了。
“万没想到两位是这样的关系,这,小公子去我给你们拿。”
这下轮到孟穆清懵了,什么?那个妇人的表情怎么突然那么丰富?
这是发觉他和周荼郁是道侣关系了?那她惋惜什么?
莫非是替他惋惜,替他觉得吃亏?
他看起来那么年轻,又甜又可爱还帅,年纪小小就被人带走做道侣了,一定是为他惋惜。
不行,他要和别人介绍介绍他家优秀的美人。
孟穆清带着一副欠揍的表情对那妇人道:“你知道我后面的人是谁吗?”
那妇人皱了皱眉,知道知道,她能看不出来吗?得了那么好的人不藏起来宠着,还带到外面到处炫耀个什么劲?
妇人轻蔑一笑,什么玩意儿,逼良为娼,那个清冷公子连句话都不敢讲,“公子的要的点心。”
孟穆清有些小小不满,你那是什么不屑表情?我劝你放尊重些,我家师尊,祝融峰主,井宿仙君,第一美,懂?
孟穆清阴阳怪气,还带着些炫耀味道在里面 ,“这可是仙君。”
那妇人顿时大惊失色,居然连仙君都不放过,连仙君都抓来亵渎,还不要脸的光天化日之下来炫耀,这小公子简直色胆包天。
孟穆清对那老板娘惊讶的反应很满意,“是不是觉得我不吃亏了?”
妇人厌恶的看着他,简直不是个东西,现在有钱有势之人都如此肆意妄为吗?
那妇人当即就把糕点泼在孟穆清脸上,“你能吃亏?恬不知耻。”
孟穆清:!!!!咋还动手!
我都准备好听你歌颂我和他神仙般的爱情了,你,这个章程不对啊?
孟穆清又不好对那妇人动手,只好拉着周荼郁一步步往后退。
不曾想那妇人突然发狠,死死拽住孟穆清,还对周荼郁大喊道:“仙君快跑啊,我替你拖住这个恶霸。”湘潭多亏了修道的仙君的庇护,这些仙君都是要当神仙的人,怎能毁在这种恶人手里,被这种人玷污。
周荼郁被喊懵了,站在原地,“这。”
跑啥?
周围的人闹哄哄的围在糕点店门口指指点点。
有些路人还不知道状况在互相询问。
一个过路的小姐看着这两人俊朗的男子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了?”
不过不太巧,她问的人也是刚刚过来看热闹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突然就闹起来了,这聂娘子平时也是个温和心善的,就算是遇到没钱的贫苦人家也是乐意接济的,如今怎么突然拉着两个年轻人不放。”
“这我知道我知道,好像是这个小公子霸占了一位仙君,做那种关系。”说到那个关系的时候表情那叫一个眉飞色舞若有所指。
那姑娘不认同:“那小公子也是生的龙章凤姿的,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怎么会去霸占人家仙君?仙君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旁边的路人继续讲:“你瞧瞧那仙君生的,比姑娘家都要好看,定然是被这小公子看上了,然后用了些手段强占,聂娘子自然看不过去才动手了。”
姑娘:“但那小公子单论模样也是很配这仙君的。”
旁边的人反驳道:“好看又怎么样,那可是个仙君,怎么能让人糟蹋了,所以那老板娘才对那小公子又打又骂的,想让那个仙君乘机离开。”
还有几个人要上前去帮那老板娘,但一看那小公子是一个人,且这样的小公子家里一定是有权有势的,只怕是平常人家得罪不起的,连仙君都能抢,别说弄死他们这些平常人了,所以那几人只是上前了几步就不再动作。
周荼郁也听了个大概,晓得是个误会了,那老板娘也是出自好心,把孟穆清和那老板娘直接施法分开。
“我和他是正经关系。”
那老板娘手一顿,“仙君不必害怕这人的淫威。”
孟穆清委屈的躲在周荼郁后背画圈圈,“她这样,我好害怕。”
老板娘:我哪样?恶人先告状!
周荼郁:“我与他,是你情我愿的。”
老板娘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她好不容易挺身而出,舍身取义一次,没想到是这个仙君自愿的,“仙君是如何看上这种,嗯,的人的。”骄横无理的人。
孟穆清现在巴不得冲上去和那个老板娘打一架,嗯是什么意思?话说一半算怎么的,周荼郁怎么就不能配他了,他配周荼郁怎么了?今天就算是天塌了他们也配,绝配,“我们好着呢!”
周荼郁尴尬一笑,传音给孟穆清:你乖些,少说两句。
孟穆清:你还护着别人!
周荼郁: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乖些。
孟穆清:哼。
老板面露尴尬之色,毕恭毕敬道:“给仙君赔罪了,无意冒犯,还望仙君见谅。”
围观的人见是一出闹剧便各自散了。
那姑娘拦着刚刚几个路人道:“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他们配吧,你看仙君都承认了。”
那路人:“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你高兴个什么,配不配和你什么关系。”
姑娘:“我高兴不行吗?”
那路人只觉得这女子莫名其妙:“行行行,你高兴着吧,我先走了。”
周荼郁拿了帕子给孟穆清擦发丝上的点心碎,“无事,不知者无罪,倒是耽误老板娘做生意了。”
老板娘去屋里拿了新的点心出来,“仙君要的灯芯膏,不算钱的,就当我是给您的……”妻子?
那妇人看了看孟穆清,这种话她实在说不出口,转了个话锋,“您的小公子赔罪。”
孟穆清在周荼郁的身后露了个头,“还是收钱吧,不占你便宜,你也损失不小,我看着那么小气吗?包起来吧。”说完又缩回了头。
凡人女子看着温和,实则凶悍,要不得要不得,还好喜欢的不是凡人姑娘。
出了点心铺子孟穆清还是惊魂未定,自责道:“我带你来买点心,却闹出了这种事。”
周荼郁表情柔和的看着孟穆清,“不碍事,刚刚吓着了吗?是我反应迟钝了,不然能早些和她说清楚的。”
“没有吓着,我们哪里能想到那个老板娘会想差呀。”周荼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们是两情相悦,你情我愿。
他承认了他们可歌可泣,感天动地至死不渝的爱了。
羞死人了。
可是,这条路再走就出城了吧?
所以,“我们这是去哪?”
周荼郁:“鬼山。”
这是要双管齐下的意思了,兵分两路让萧韶他们去查尸鬼,他们来鬼山查封印,鬼山势必有衡山弟子在,到时又不能拉小手了,烦人。
周荼郁在前面走,他乖乖的拉着周荼郁的手,时不时揪一根草玩,这里的草长的到他腰的地方了,在荒地没什么人烟,没有人管,久而久之草木横生,他伸手就能抓到。
“我回去可不可以不默图啊荼郁哥哥。”他记得那个霁商雪就是那么叫他的,虽然他痴长了周荼郁几岁,但是眼下他十五,不对他现在十六了,过了年长一岁了,叫周荼郁这两百多岁的一句哥哥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
孟穆清只感觉自己握着的手轻颤,抬头仔细观察,周荼郁的耳朵好红啊,比昨夜他上嘴啃的时候都要红,估计是害羞了,但这人还在一步步有条不紊的往前走。
故作镇定。
“不想默就不默了,去记一遍,将它记住总好吧?”
孟穆清欣然接受,“好。”周荼郁已经对他很大让步了,昨夜当真那么多人的面让他默,眼下要是突然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总不可能,只让人觉得衡山教弟子连罚人都是嘴上说说而已。
周荼郁没有拒绝他喊哥哥诶,小荼郁不会是喜欢这种调调吧,想不到他还有这样的癖好。
“你怎么老是有那么多的形容词?”又叫起哥哥来了。
“那也只对着我的荼郁哥哥说的出来不是,你瞧瞧别人我有什么别的词没。”
周荼郁淡笑一声随即又恢复冷峻的神情,“谁知道你。”昨夜不是还死盯着人家姑娘。
孟穆清听了这话笑逐颜开,“我的荼郁哥哥何时会说这样的别扭话了?昨夜还莫名罚人家,坏死了,还说人家笨,讨厌。”娇嗔一声瞪了周荼郁一眼。
周荼郁:他好恶心。
周荼郁:“你哪里学来的逞娇斗媚,你若昨夜不那么无礼的死盯着苏家小姐我又哪里会罚你,我晓得你十六了,到了看姑娘的年纪,那你这般明目张胆实在伤眼。”
“荼郁哥哥吃醋了?”他上前紧紧抱着周荼郁,“心跳的好快啊,好哥哥你醋她,却害苦了我。”昨天晚上他看那小姐的钗子好看,不由得多看了会儿,估计他的小荼郁以为他看上人家姑娘,这才气的要罚他。
周荼郁嘴硬道:“不曾。”分明是他不老实,非但不反省自己,现在还那么理直气壮的调戏他。
“我昨夜在看她的钗子,下次不看了好不好?”
周荼郁将信将疑的开口,“谁管你?”人家姑娘带的钗子,你看那么仔细干什么,你又用不上,还学会说谎了,看姑娘就看姑娘,骗他做什么,横竖他又不会把他怎么样。
孟穆清见他眼里没有半分柔和,就知道他的好师尊没有信他,“那是个玉兰钗子,我看你的文元殿里面全都种满了玉兰树,我觉得你会喜欢,原来是想问问这钗子的出处,后来发现这是人家母亲遗物,所以我就没有好意思再问了。”
他抬头去看周荼郁,四目相对周荼郁轻咳一声挪开了视线。
周荼郁:“谁问你钗子了,好好走路,松开。”
好好好,松开松开。
身子越软,嘴越硬。
周荼郁要拉他的手向前走,他躲了躲,拉了周荼郁的手,张开自己的手交叠在一起,十指相扣,这才满意的和周荼郁继续走。
“师尊没有问钗子,是我自己想告诉师尊的,我以后就看着你再也不瞎看了好不好?”省得他的小宝贝乱想。
周荼郁:“随便你。”
明明心里欢喜的很,还端出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来给他看。
孟穆清:“我们历练完可否在湘潭多逗留些日子?”
“好。”
走了许久,周荼郁突然开口,“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不必问了,我都懂的,爱过,先救你,保大。”这种不假思索的回答,周荼郁一定会满意的,这样的回答能让周荼郁从侧面了解,体会到他的深情。
周荼郁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懂?
你懂个屁。
“你身上的修为,为何在短时间内就突飞猛进?”而且体质也比之前好了很多,几月不见,就和变了个人一样。
孟穆清一时竟答不上来,如果我说我是个平平无奇的修行奇才你信吗?
他看了看周荼郁。
算了,他应该是不信的。
这种鬼话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周荼郁看他答不上来,接着说:“不要急,好好想。”
周荼郁的嗓音清朗温润,他以前特别喜欢听周荼郁说话,就像春水煎茶一样舒服,现在他却宁愿周荼郁不要再问他了。
他能怎么和周荼郁解释,我是青丘的那位新上任的狐帝,因为我爹不想干了我就上位了?他其实也不是很想干这个差事,然后就隔三差五逃去瀛洲玩,最后顺便和方壶那位一起封印了妖帝,在庆功宴上又顺便被方壶那个脑子有坑的东西背后捅刀,然后就进行了自我保护模式的沉睡,然后有了契合高的身体提前苏醒了。
我去,这种真实的故事比被神仙点拨还要扯吧?
天神哪有那么巧一抓一个的,他作为新任的君主被一个凡人修士算计成功也很扯好不好,毕竟实力相差那么多,但是恰好他就遇上了继任君位的劫难,恰好他就没有打过。
那么问题就比较多了。
方壶那位一个凡人修士,无冤无仇,一起干完事业的合作伙伴,吃饱了撑的要害他?
这……他要是能知道,他现在就不会沦落至此了吧。
六界和平共处了几千年,虽然是表面的,但是作为个帝君,他吃饱了撑的跑去封印妖帝。
然后方壶那个宗主,他也和妖帝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邀请一个帝君干那么吃力不讨好的事?
那个妖帝吧,其实是他家里的表弟,因为嫡系才有争取帝君继承人的资格,那个小表弟就不服气,偷了他的太子印就叛逃了。
这种东西被偷了他们青丘也就暗地里去夺,毕竟太子失了印章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最后印章回来了,但青丘有不少族人死在他手里,那个小表弟因为和妖族勾结叛逃被青丘除名了,这梁子就那么结下了,两方相见基本上是你死我活的界面,这事情过去了有一千年了,知道这事的人不多。
他要是那么说,周荼郁只会觉得他很能编吧……
那么秘辛的东西他都敢扯……
青丘帝君不见了那么久,青丘不会派人去找?
事实证明,确实不会。
他庆功宴一个人去的,而且他不不务正业不是第一天了。
所有人只以为他出去玩了,没有人会觉得他遭难了。
青丘退出六界纷争许久,毕竟他能当上帝君实力也不弱,怎么都不可能想到被暗算这一层上来。
他全盘托出周荼郁只怕是觉得他在寻他开心,然后彻底不理他。
他一个帝君死皮赖脸拜一个凡人修士当师尊,这听上去有些没有面子啊,面子是一码事,主要是听上去扯,周荼郁是优秀但还没优秀到这份上,他要是说自己馋周荼郁身子???
算了,会被逐出衡山吧?
周荼郁好不容易对他有些情愫,对他亲近了,他这时候这样讲,应该是直接没了。
这样一算,还不如不讲,等以后他渡劫后周荼郁自然什么都会明白。
孟穆清试探性的开口,“师尊你觉得青丘白帝怎么样?”
“斩杀凶兽,分割人魔妖三族地界,信得白帝廓灵契守得人间世世安宁有一方生存之地,是规则,是制度。
他的功绩是我所望尘莫及的,此等上神亦不是我能三言两语可以定论的。”
对他爹评价那么高?
“其实也没那么厉害。”就是个没有责任心的,那么大一个青丘就扔给他了,儿子失踪现在都不知道找一下,“师尊觉得狐帝怎么样?”
“是那位新君?这,我不知。”没有详细记载,神的事迹只有类似于女娲补天类的大事记才有记载,这位新君,他不过是个修仙的凡人,如何了解的到,白帝之子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他不了解之事还是不要妄下定论了。
“万一我是那位新君呢?”
周荼郁茫然的听着孟穆清说出这种天方夜谭的话,撒谎也不知道撒个正经的,“不要随便去亵渎青丘帝君,虽然人家不会管你这样的小事,但总归是不好的。”
孟穆清长舒一口气,他就知道!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是要庆幸他的小师尊维护他,还是要恼怒他的小师尊不信任他……
不信就不要问他嘛。
“师尊不相信我。”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睛,撒娇的开口,“我就是嘛。”
……
周荼郁欲言又止的看着这个小哭包,谁家的帝君没说两句话就哭嘁嘁的?
“你是白帝的儿子?”
孟穆清吸了吸鼻子,“嗯”
周荼郁冷笑一声,“那我就是天君的儿子。”
得了,还是不信呗,不过说好的不能亵渎神明呢?
周荼郁:“继续想,在给你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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