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信佛

“佛子心怀天下，我不能毁了你的佛道啊。”

“晨曦施主，下一世我不做佛子和你在一起，可这一世我是要献身佛祖的。”

——

“清音，你躲我好久了。”晨曦俏生生的笑着调侃了一句面前的佛子。

佛子心性异于常人听见调笑还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只是捏念珠的手快了几分。佛子刚准备走晨曦拦住了他的去路。佛子停下来皱着眉头说：“晨曦施主为何要拦我去路？”

“清音你为何不见我。”晨曦看着面前神色淡漠的清音，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并未。”清音声音冷冷的，不带任何感情。

“清音，明明我们说好要一起去看灯会，去河边许愿的。”晨曦声音委屈，明明是答应好了的啊，为什么要反悔呢？怎么可以反悔呢？

“晨曦施主，那时戏言当不得真。”清音手上拨动念珠的速度快了些，好似在掩盖内心的波动。

清音说完行了个佛礼“阿弥陀佛”说了句佛号就从晨曦身边走了。晨曦没拦，错过的同时，晨曦轻声说了句：“不都说佛子不骗人吗？你这样对得起佛祖？清音，你成不了佛的。”你成不了佛的，你连我都渡不了。晨曦泪流满面，无声痛哭。

清音在隔晨曦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晨曦施主，你我无缘。莫要纠缠。”声音一如既往地淡漠，说出来的话更是伤人。

“清音，我不信佛，我信我自己。”晨曦握紧了身侧的手，节骨泛白。

“可我信。”清音停止拨动念珠的手，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清音走之后，晨曦再也崩不住了，蹲在地上无声痛哭起来，那种撕裂的痛从心里传来。很疼……

“阿晨……”一个长相俊秀的少年走到晨曦面前蹲下，看见她哭他的内心是痛苦的。他的阿晨应该永远高高在上的。

“阿离哥，清音他不要我了，他说以前的那些承诺都是戏言。”晨曦看清来人，是离镜。看见离镜委屈一下子全部都涌上心头，鼻子一酸扑在离镜怀里哭的更加厉害了。

“阿晨不哭，一个清音而已。阿离哥可以陪你做这些啊。”离镜安慰着怀里哭的不接上气的晨曦。手笨拙的在晨曦背上拍着。

“阿离…哥…你…不懂。”晨曦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的。

离镜在晨曦背上拍着的手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好，阿离哥不懂，但是我们现在应该回去了，今日偷偷跑出来本就该罚，再回去晚点我也不一定保得住你不被丞相大人罚哦。”

晨曦起来用离镜的衣服擦了擦眼泪，狡黠的笑了下，就往外跑去。离镜看着这幅样子的晨曦无奈的笑了下，唇角尽是宠溺。

而这一幕也被躲在转角的清音看了个明白。清音低眸看着手上的念珠，摇了摇头向后院禅房走去。

——

之后晨曦很久没去天音寺，因为她被父亲关了禁闭。她是丞相府的嫡长女。而丞相府也只有她一位女儿，自是带的娇惯进而在某些方面也管的极其严格，上次偷偷跑出去，回府的时候刚好碰见了从外面回来的父亲，就被狠狠地罚了一顿，即使是有离镜做中间人，她还是被罚在祠堂反省。说是反省也不过是走个形式，每天白天在祠堂晚上可以回去睡，母亲那边的红花药也从未间断过每天都叫人帮她擦着。

在祠堂里冷静下来的晨曦想了很多，清音是佛子，佛子心怀天下，她总不能毁了人家的佛道吧，如果他是真的想还俗早就还了。

她记得初见清音是在城北的那个贫民窟，她和阿离哥在那里施粥。闲暇时正拿着一些蜜饯逗着那些小孩子，无意间看到了身穿深褐色僧衣的清音，清音长的很好看，她自认为阅男无数，还是被那穿着平常的清音惊艳到了。发光的人即使身着简陋也挡不住他的发光点。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么好看的僧人，在她印象里僧人都是大腹便便的，像天音主持那样，和蔼可亲。

她拿着蜜饯走过去询问：“小师父在找什么？”

那个和尚看了她一眼说“阿弥陀佛，施主贫僧并未找什么。”

“好吧，看你和我有缘我这里还剩些蜜饯给你吃吧。”其实那些蜜饯并不是剩下的，是她重新从衣兜里重新拿出来的。本来是打算留着给阿离哥吃的。

“多谢施主，只是贫僧并不爱甜食。”他冷冷的拒绝。这是自己第一次被人拒绝自己走些难堪。

“本小姐给你的得接着。”晨曦将蜜饯放在他的怀里，就走开了。

那是第一次见面，也是第一次说话，也是她对他一见钟情。就这样她经常念着这位小师父。后来再次见面是因为自己身体需要静养，父亲就把自己送到了天音寺，她再一次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她从方丈那里知道，他叫清音是天音寺的佛子，天生玲珑心，有怜悯众生之能。晨曦向来不信这些，哪里来的天生玲珑心只是别人的传言罢了。真可以怜悯众生的话，就不需要国主了。

清音和晨曦的年岁相近，晨曦本就是带着目的接近清音的，没事就在清音面前刷刷存在感，在很多事情清音都为她在忍让，后来也便习惯了。晨曦会给清音送自己母亲亲手做的糕点，会给他买糖吃，晨曦很怕他吃苦一样，从不让他碰寺里的苦涩的糕点。明明没有大多少，却还是一副老生模样说教道：“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现在吃苦是为了百姓过得好。”晨曦总会反驳道：“你吃苦，他们还吃苦的还是得吃苦。”她向来不信这些，她觉得命是靠自己闯的。在天音寺带了将近一年，自己这一年里和清音的关系好的有点说不清楚了，她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算什么，只知道自己对这个可以怜悯众生的佛子动心了。

她第一次跪在寺庙的大雄宝殿上求着佛祖

“佛祖在上，信女晨曦本是不信这些的。若是你灵验，晨曦愿我的意中人也喜欢我。”那天晨曦虔诚的磕了三个头，那是她第一次想让佛祖灵验。

“阿音，明日有灯会你去吗？”晨曦坐在正在翻看经书的清音旁边说。

“你很想去？”清音看着晨曦那充满星星的眸子，他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她的眼睛里都是自己的倒影。让人沦陷其中，甘愿交出自己的灵魂。

“想。更想你陪我去。”晨曦挽上清音的手臂，比起一个人去那无聊的灯会，她更想他陪她自己去。

“好，那我们去。”清音眼里满是温柔，嘴角擒住一抹笑。

“好耶。”晨曦兴奋的跳了起来。清音笑的宠溺，眼里充满了爱意，只是晨曦不曾看见。

——

晚上，方丈将清音叫到了自己的禅房说是论佛，晨曦不舍的挽住清音的手，不想放开他的手，她有点慌，就感觉这次放开了这一辈子就拉不住他了。

“我待会儿回来，你看会儿佛经。”清音宠溺的说。

清音出去了，晨曦从前半夜等到后半夜都没看见清音，他说过他会回来的。

清晨天刚亮，晨曦就跑到方丈的院中，那里只有方丈一个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闭眼念着佛经。

“方丈。”晨曦行了一个佛礼。她的眼里都是血丝，一夜无眠，她一直都在等他即使心里那种慌张最重的时候也没出来找他。

“阿弥陀佛，晨曦施主。”方丈好似料到她会来一样。

“清音呢？”

“施主，那天老衲曾和你说过，清音有一颗怜悯众生的玲珑心，他是佛子，天生就该成为佛的，如果我再任由你呆在他身边他会还俗的。”方丈淡淡的说。

“呵呵……”晨曦荒唐一笑“方丈，你都没问过他愿不愿意还俗，方丈，世间众生贫苦，他一个人怎么拯救得了？什么天生一颗怜悯众生的玲珑心，这不过是你们说的而已。那是我的清音。”

“晨曦施主，他离开你就已经向你给出了答案，你不能因为你的感情就毁了他的佛道不是吗？他也没有告诉过你他愿意为了你还俗对吧。”

晨曦愣了一下后，惨然一笑：是啊，都是她一个人在努力，也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觉得清音为她动了凡心。

晨曦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院中，侍女看着她这样吓惨了，她告诉侍女没事后屏退所有所有丫鬟，自己在房里带了许久，也不知道，就闷在房间里无声的落泪，明明今天晚上就可以去灯会，明明她都准备好了火树银花，明明今晚她可以向他倾诉心意的，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为什么？你们佛门中人不是最重信义吗？为什么你要骗我？清音，为什么？

在天音寺呆了几天也没看见过清音，她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也没看见清音，看来清音是铁了心躲着她了。再后来她被接回了丞相府，她回到了从小生活的地方可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再过了两个多月，她再一次上天音寺陪离镜去天音寺时，她猛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她追了上去

“清音……”那个背影听到熟悉的声音愣了下，就因为这一下晨曦知道他是清音了。于是就有了文章最开始的那一段。

——

再后来，清音给离府老太太超度时，她又一次遇见了清音，这一次她把清音学到了离府一处湖心亭，她让侍女在外面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清音背对着晨曦，晨曦看着清音挺拔的背影，鼻尖发酸，她捏紧手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无异

“阿音……你就这么抛弃我了吗？”

听到熟悉的称呼清音愣住了，拨念珠的手也停下来了，可这也就一瞬，而后又恢复正常“晨曦施主，慎言。”声音依旧冷冷的。

“阿音，你答应我的要陪我看灯会的。阿音，那天你让我等你，我在禅房里等了你一晚上。”

“晨曦施主，对不起。那日我做决定太过突然。”

“阿音，你对我动心了吗？”

清音拨动念珠的手停下来，转过身看着晨曦眼里的泪花，却又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来。清音是否心疼了我不得而知，可清音说出来的话很伤人“从未。”两个字，打破了晨曦所有期待。

“好，我知道了。是啊，都说清音佛子有一颗怜悯众生的玲珑心，可我不信佛，或许他不会怜悯我吧。

佛子安好，晨曦对你的爱意就此停歇。”既然，你选择了世间众生，我不能毁了你啊。

“感谢晨曦施主垂爱，恕贫僧给不了施主想要的。”

阿晨，若有来生，我不做佛子，定不负你。只是我这一世注定要献身给佛祖的。

——

后来，晨曦嫁给了离镜，那个爱了她很久的男人，可，我并不爱他。我有愧于他。

我不知道清音是否对晨曦动了凡心，但在梦镜里晨曦的感情我能感同身受，我能感受的那种痛苦，清音说好来世却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晨曦，他们在下一世是否在一起了？这些都不的而知，我只知道晨曦真的很喜欢清音，嫁给离镜是父母喜欢父母满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违。婚后离镜对晨曦很好，但晨曦对离镜是没有爱的，她爱始终是那个浑身发光的佛子。这个灵感来源于我的梦境，很久了，但我仍然记得很清楚。或许清音是爱她的吧，只是在清音心里天下众生更大一些。下一世……只是口头而已，真的他们有下一世吗？他们能在下一世相爱吗？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这个梦境我记了很久，后来决定把他写成一个短篇故事，在我心里还是想把这个结局改成大圆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梦里也就到了清音在亭中对晨曦说的话那里，后来是我自己给的一个结局。

晨曦从不信佛，但那天求佛的时候她还是希望佛祖能保佑他和清音。

我在梦境里的视角是晨曦，所以我不知道清音的内心挣扎，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些都是未知。

我很喜欢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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