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倾城坐在闺房里,不由得想起了上一世的夜寒宸:冷傲如他,六岁成为太子,十四岁披甲上阵,十六岁被奉为战神,万军压境时,他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却在她死的时候,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一向桀骜不驯的他,在他死后放弃了太子之位,与她一同跳入悬崖,那时他已经心灰意冷。
她的眼前幻想出一片光斓,院中那半截海棠树竟然开花了。
苍茫雪色间乍现一点红,怪诞又惊艳。晨风拂过,嫣红花瓣翩翩朝她飞来,似他温柔抚摸她面颊,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紧紧扣在一块。
“倾城,我们回家。”
璀儿:小姐,白姑娘来了。
正在她沉醉于幻想之时,璀儿进来了。
宋倾城:好啊,这辈子没找上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璀儿:小姐你在说什么?
宋倾城:我说让她进来吧
白愫愫:听说妹妹醒了,我着急赶来看望,没打扰姐姐休息吧?”白愫愫提裙疾奔入内,面颊泛红,额上覆了层薄汗,语气神情俱都关切,挑不出错。
宋倾城仿佛不知她来,犹自斜倚美人榻。手执一卷,闲闲翻动,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两只银镯不胜肤滑,随玉腕轻轻磕碰。室内悄寂,细微悦耳的碰撞声便显得无比清晰。
宋家姐妹原是对双生女,容貌身段在帝京城中俱都拔尖。姐姐宋颖身子骨康健,性格开朗,常在各家花宴走动。妹妹宋倾城自落草起便大病小病不断,一直娇养在深闺,甚少出门,但是,美名却传过九州万里
白愫愫:二姐姐怎的不理我,可是愫愫做错什么,惹姐姐不高兴了?”她许是在南曲班子里混过,眼泪说来就来。
前世,顾慈就是太单纯,才会数次被她的泪诓骗
宋倾城:“白愫愫哭成这样,不知道还以为我出个好歹,快咽气了。”
白愫愫一下噎住,这话若真坐实,那她成什么人了?忙收起眼泪。
白愫愫:妹妹说的哪里话,愫愫一心盼着姐姐好,怎会如此诅咒姐姐?即便真流泪,也是为姐姐鸣不平。姐姐是水做的骨肉,而太子殿下却是刀枪架起来的冷铁身子,在战场上生啖人肉,饮人血。上回宫宴,他还无缘无故把武英侯家的世子打成重伤,害人家到现在都下不了地。愫愫是怕姐姐嫁去后会受苦……”
白愫愫:相较之下,萧炎就谦和稳妥许多,又和姐姐一样,喜诗书风雅之事。姐姐若嫁去萧王府,定能琴瑟和谐,福泽绵延。”
去东宫受苦?去萧王府享福?她还真敢说。
偏生前世自己还真信了她挑拨,临了只能躺在病榻上,看着她和萧炎以自己的名义,向母亲勒索钱财,一点点吞并宋家产业,自己却无力阻止。
宋倾城:太子殿下年少有为,萧王尚在秦楼楚馆同伎子吟诗作对的时候,他就已披坚执锐,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立下战功无数。能嫁给他,是我的福气。白小姐这般诋毁殿下,仔细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白愫愫:“不是的不是的
白愫愫大惊失色,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她如何吃罪得起?再想太子那刀子般的目光,她顿时腿颤身摇几乎站不住。
头先,她三言两语就能哄得宋倾城绝食,消极抵抗圣意。今日她就是来使最后一把劲,让宋倾城趁身子虚弱再闹上一闹,好让将军应下与萧炎的亲事。
可这宋倾城怎的越摔越灵光,如何也不上钩?虽还是往常那副温婉模样,可半点怯懦的影子也没,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
白愫愫:妹妹大病初愈,是愫愫不好,不该拿这些事来扰姐姐清净。就让愫愫侍奉姐姐汤药,当作赔罪……啊!”
指尖才摸上碗沿,白愫愫就被烫脱了手。黢黑药汁倾洒而下,葱削般的纤指当即肿起大泡,辣辣烧疼。她脸蛋不及宋家姐妹俏,也就这双手能勉强与她们媲美,一直细心呵护,现在全毁了!
宋倾城:白小姐还是快些回去上药,这回可千万不要把自己救命的膏药也打翻了。”
白愫愫:妹妹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愫愫做错了什么?
宋倾城:白小姐,还请不要一口一口妹妹的叫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很熟呢。
白愫愫:妹妹,我们这么好的关系都不可以这样喊你吗?
宋倾城:白愫愫,我同你没有关系
宋倾城说完后,便自顾自看书,恍若未闻。璀儿寻她说话,她却能合上书卷,认真注视云绣的眼睛,笑靥如花。
赤|裸|裸的轻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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