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一处私宅
“大人。”
面前的人转过身来,正是户部侍郎严大人,“近日有什么发现。”
跪着的人开口道:“小人这几日形影不离地跟踪范启,他每日都在查案,一直没有什么收获。今天有一个姑娘在他暗访的找到他,二人在行刺的巷子里交涉了有一会儿,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知道些什么,后来二人去了另一个地方,交谈了好长一段时间,二人离开后我开始跟踪那个姑娘,发现...”,探子的话吞吞吐吐,像是不确定的样子。
严大人厉声道:“快说。”
“发现那个姑娘好像与淮王相识。”
探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严大人的瞳孔随之收紧,淮王竟然如此温柔地对一个女子。
淮王常年离京,他们这些官员接触得不多,即便他再宽厚待人,严庆还是觉得有点超乎常理了。
如若他们真的认识,那是不是说明淮王和这些新任官员私底下的交情不一般啊。“可有打听到那个姑娘的底细”
“还没,我看淮王将人盯得紧,怕被发现,所以先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范启,看他有没有下一步的行动。”
“是”,探子回完便退了下去,刚出宅门,想起了庙会撞见季景舒荷包掉落的事,又觉得没什么紧要的信息,作罢没有再回去。
天香居
季景舒拎着两只烧鸭从里面出来,梁怀笙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季景舒买的糖人。
“辛苦殿下陪我跑这一趟了。”,季景舒看着身后走出来的梁怀笙说道。也就是动动腿的事,梁怀笙可不觉得辛苦,但是嘴上却是另一番情景,“那改日请我到这吃一顿如何?”
季景舒看了一眼匾额,天香居,惊讶道:“天香居。”
“嗯,这不是号称京城第一食府吗?”
对于季景舒来说,天香居的菜乃是难得的佳肴,可是您可是皇室中人,吃的不是山珍海味就是珍馐美馔,“这不是怕您瞧不上眼嘛,您是王爷,总不能和我们比的。”
原来是想这去了,梁怀笙头脑一转,想了一句措辞,“我常年不在京城,远居沂州,沂州你去过吗?”季景舒摇摇头。
没去过便好办了,“沂州物资不像京城这般富饶,我们素日里的饮食与京城里的大户人家也无甚差别,今日见天香居的菜色诱人的很,便给你一次机会当酬谢吧。”,说着说着怎的有丝委屈在里头了,看来还是不要学苏子沐说话了,难受。
原来如此,季景舒少时随父久居关外,对中原的布局并不了解,不知沂州乃物资富足之地,以为条件只比她那好一些,心里竟产生怜惜之心,下次一定要重重答谢淮王殿下。
梁怀笙看到季景舒眼底的爱怜,心道姑娘真是单纯的很,又觉可爱非常。日暮西垂,霞光留有余晖,季景舒算着时间,道:“殿下,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梁怀笙也知道时间不早了,想了一下,季府与这还相距一段距离,仍不放心,“我送你回去吧。”
季景舒闻此急忙摆手道:“不劳烦殿下了。”,且不论让淮王殿下护送,若是让人看到,难免议论纷纷。
“我只看着你进府,如何。”,梁怀笙和声细语,季景舒又怎能再三拒绝王爷的要求,只好应道。
“多谢王爷了。”
如梁怀笙所说,他跟在季景舒后面,看她进入府中后,才离去。他原本是去找苏子沐的,只是偶然发现季景舒被人盯上了,这才为其解围,说来他们可真算得上投桃报李,只是她又是被什么人盯上的呢。
这个时辰,季府应该在准备晚膳,季景舒直接将两只烧鸭拎到厨房,之前做的糖人倒是让淮王拿了一路,临了还给了季景舒。
季景舒在厨房等着厨师处理烧鸭,在要装盘时顺走了两个鸭腿,带着糖人去了兰院。
推开季景云的房门,看到她百无聊赖地摆弄着绣帕,“云儿妹妹,我回来了。”
季景云闻声抬头,见是季景舒时,笑盈盈地凑了上去,“舒姐姐,你这大半天都干什么去了?”
“去弄清楚一件事,现在清楚了,不打紧。”
季景云听后也没有多想,注意力全都落在了舒姐姐的手上,指了指,“这是给我的吗?”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季景云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哇,好香啊。”
急不可耐地咬了一大口,肉质鲜嫩,香味醇厚,肥而不腻,一定是天香居的吧。
又瞧了瞧糖人,一只展翅的鹤,想必就是自己了,轻轻舔了一口,好甜。季景云本打算分一个鸭腿给舒姐姐的,可她说不光买了一只,于是季景云没有在坚持,这下两个鸭腿都下了她的肚。
晚饭时分,大夫人还说今个两只鸭子怎么只有两只鸭大腿,季景云在一旁憋笑,季景舒解围道:“自己回来路上饿了,给吃了。”
这个话题便就此过去了,只是云母发现今天女儿怎么吃的这样少。
范启这边已经命画师依照季景舒所描绘的特征画出了几个人的画像,并将最新发现上报,第二天上朝时得到了皇上的嘉奖,既然左丞相是被人陷害的,之前怀疑他的一些大臣脸色讪然。皇上下令通缉画像上的几个人,一时间京城贴满了告示。
范启本来以为这次能找到嫌犯,却不曾想迎来的是“真凶”。
他们三人的尸体被往城内的车队找到,报了官。经检验,确定是画像上的三人无疑。
这事出的蹊跷,范启不想就此罢休,但是圣上下令此案就此了结,范启只能作罢。
三天前
“大人,小的该怎么办啊?城里现在贴满了告示,您救救我们吧。”为首的人说道。
“请大人救救我们吧。”坐在座子上的严大人,看着地上的人的眼里藏着阴狠,下一秒与之对视时又是一副和善的模样,“这样吧,你们这几天就都住在这宅子里,避避风头,等过些时候消息松了,给你们些盘缠就不要再回来了。”
面前的三人得到了生的希望,激动不已,“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之后的几天他们一直住在宅子里,每日会有专人为他们送食物,只是这食物中多加了些料。
事情到此结束,朝堂表面上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祥云阁“就这么解决了,也是,这要是揪出来,可就不只是这三个人了。”
“大理寺那边给出的理由是什么。”
梁怀笙黑棋落下,打吃,“什么理由。”
“行刺理由啊,难不成是看你不顺眼,而且那日人还不少,分明就是有组织谋划过的。”
“暗卫营。”
这个名字苏子沐有印象,是江湖上的一个杀手组织,从来都是来去无踪的,突然现身,还是刺杀亲王,蹊跷。
这里面的局越来越大了。“那三个人的身上都有一块刺青,据记载是暗卫营的标志。”
苏子沐收拢扇子,拍手道:“好一个死无对证。”
“得,我们换一个话题,上次你又是为什么爽约?”
梁怀笙佯装不知道的样子,道:“哪天?”
“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明知故问的样子很令人恼火啊。”苏子沐咬牙切齿道。
“你再不专心下可就要输了。”,梁怀笙尝试转移话题。
“是不是遇到什么心仪的姑娘了。”苏子沐打趣道。梁怀笙落子的手一顿,棋子落到棋盘上,苏子沐本来只是糊口一诌,没想到歪打正着了,“落子无悔啊,说说吧。”
梁怀笙重拾起一颗黑子,眼神专心致志地盯着棋盘,像是思索补救之法,脑子里早就飘然物外了,浮现出季景舒那日拿着糖人的娇俏模样。
想来想去,这盘棋是下不下去了,许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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