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云拜师

距上次和范启见面已经好几天了，可是还没有等到他上门提退婚之事。

季景云在花园里坐着，仰天长叹，她现在每天无所事事闲置家中是在憋闷，看着舒姐姐每天在做雕刻她也好想有可以坚持的事做。

就这样仰头想着，忽然一个影子遮了上来，随后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庞，“哎，舒姐姐。”

季景舒笑着歪头回道：“嗯”

“想什么呢？”季景舒已经在长廊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一个人坐在这边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

“舒姐姐，我现在就这样在家闲着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你做雕刻，而且我这几天还总是能碰见大夫人，她还一脸要找我茬的样子。”

这几天季景舒也看出云儿有些烦躁了，再加上退婚的事情一直没有着落，想必一定心急了，只是一直没有想到什么借口带她出去玩。

想了一圈儿，季景舒说道：“那我教你雕工可好？”

季景云听后眼睛轱辘一圈，讪讪笑道：“嘻嘻，还是不了，我可没有舒姐姐这样的天赋。”说罢，搂过季景舒的胳膊贴了上去。

季景舒摇头轻笑，那我再想想，“嗯...我想起来了，云儿的女红很好，可以绣一些绣品拿去卖呀。”

这也好像不是不可以，季景云一下子雀跃起来，后又好像想到什么，冷静了下来，“如果让大夫人知道了一定会借题发挥的。”

这个考虑是对的，季景舒知道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大夫人知道后一定会觉得这是件自降身价的事情，到时候不免要起纠纷的。

要用什么理由呢，“如果你是去学艺呢？”“学艺？”，季景云惊呼一声。

如果是去学艺，也是一份正当有理的事情，就算父亲不大乐意，但是有舒姐姐在，想必也不会拒绝。

“好。”

商量好了，接下来就是行动了。

翌日，两家在一起吃饭时季景舒提到想和云儿一起去学刺绣的事情。

季博业听到季景舒要带着景云出去学习，便提议将老师请到府里来，一则可以专心学习，再则也不用总是往府外跑。昨晚季景舒已经和父母提前说好了，看到弟弟有阻止的意思，赶忙助力道：“孩子整日待在家中不免有些无聊，出去逛逛也无妨，派几个小厮跟着就好。”

若能看不到季景云也挺好，省得心烦，而且她越要折腾就越容易犯错，老爷也越不待见她，岂不两全其美。

这样想来大夫人也加入了劝说的阵营，佯装为云儿好道：“云儿已经议亲了，该好好学学女红这些东西了，既然孩子高兴，何乐而不为呢？”

最后季博业还是答应了，本打算为她们找好老师，但是孩子们说已有中意的绣楼老师，便不再多加干预了。

舒母揽过了这件事情，大家也就放心了。

京城有一闻名遐迩的绣娘，姓华单名一个锦字，人们都叫她锦娘。

上一世时，季景云对她的名声素有耳闻，但是没有机会拜访。

季景云向季景舒表达了想拜她为师的想法，但是她也不过是提一提，并没有一定要拜她为师。

锦娘的出名一部分在于她的绣工了得，另一部分便是她的处事风格。多年以前，锦娘定下规矩每三年收一次徒，一次只收一人，若今年没有满意的人选便不收，距今为止只有九个徒弟。人少也就导致绣品稀少，每月出的绣品数是固定的，除了一些重要客人的定制外，其余绣品只供应给祥云阁。

而且锦娘的住所并不在城内，而是在城郊的一处庄子里。如果拜师成功，如何能长时间出府学艺也是一个难题。

这些一系列的问题季景云也一并告诉了季景舒，“其实我只是比较钦慕她而已，只要有事做，有本事学，拜谁为师都不打紧的。”

“那她上一次收徒是什么时候？”

季景云回想了一下时间点，应该是，“三年前。”，脱口而出之后二人意识到，今年便是锦娘要收徒的年份。

“那她什么时候收徒。”，若还没有一切便有希望。

“这个...她收徒并不是大张旗鼓的，主动拜师者不乏，若要遇到资质好的便收了，再有上门者便拒之门外了。”

无论如何总归是要试一试的，“不妨事，过几日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季景舒说道。

过了几日，季景舒挑了个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的日子与季景云一同去拜访锦娘，既要拜师拜师礼总不能少，当挑上等的，于是二人顺道来到祥云阁采办。

一进门便有伙计迎了上来，正巧的是，这个伙计就是上次招待她们买木雕的。

上次付完定金离开后，季景舒是命小厮来结的账，随也没有遇到苏子沐。

伙计开口道：“二位姑娘好，这次想买些什么呢？”，上次季景舒走后，老板特意交代过，如若二位再来要好好招待。

季景舒正欲说话，只见伙计开口道：“老板好。”

季景舒回头一看见苏子沐从门口进来，身子一侧，一身形颀长的男子紧随其后，季景舒仔细一看发现来人正是梁怀笙。

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愣在了原地。

季景云率先开口到招呼道：“老板好呀。”

苏子沐笑容粲然道：“你们来啦，可有挑中什么喜欢的。”

苏子沐看见季景舒久未说话，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停留在了身后人的身上。玩味地来回看着两个人。季景舒察觉到了周围的寂静，收回了目光，微微低下了头，两只手握在身前。

“我们想买一些东西去拜访一位前辈，刚进来不久。”季景舒轻声说道。

“哦，是这样呀，需要我帮你们挑选吗？”

苏子沐与二人聊了起来，他提议帮她们一起选择，季景舒逐渐打开了话匣，反观梁怀笙这边倒是进门后一言未发。

苏子沐不是向旁边瞥去，发现他正专心致志盯着季景舒，唉，这是什么缘分啊，苏子沐心里感叹道，不会只见了一面就倾心了吧。

苏子沐悄悄用手肘碰了梁怀笙一下，小声道：“哎，收收眼神，你也不怕把姑娘吓到。”

梁怀笙冷冷瞧了他一眼，继续注视。

转了一圈没有挑到满意的，季景舒的脸上略显疲色，但是仍感激道：“真是麻烦你们了，已经陪我们这么久了，就不在继续耽误你们了，我们可以自己处理的。”

“没事，我们乐意之至。”说完还特意转头看向梁怀笙。

梁怀笙忽略苏子沐投来的视线，第一次开口道：“方便告知关于这位前辈的一些具体的事情吗，毕竟是祥云阁的老板，他还是有点用处的。”

听到前半句苏子沐正要洋洋得意，后半句一出苏子沐觉得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有点用处，是很有用处好么？”苏子沐辩驳道。

季景舒看向季景云，用眼神询问她是否可以，季景云轻轻点了一下头。

“我们想去找锦娘拜师学艺。”季景舒说道。

“锦娘，我熟啊...等等，拜师，你们两个？”苏子沐话说一半停下看着二人。

季景云被盯得不自在，“怎么了，不行吗？”。

意识到两人想偏了，苏子沐连忙解释道：“我不是否定你们的能力，而是若要去锦娘那当学徒，是要待在庄子里的，你们二位恐怕做不到吧。”

锦娘的庄子远在郊外，每天来回学艺显然是不现实的，更何况她们俩还是千金小姐，家中难免担心。

“凡事总有办法的，走一步看一步嘛。”即便如此季景舒也并不打算放弃。见季景舒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梁怀笙看向她的眼睛里忽的有了一丝闪光。

两个姑娘要坚持，苏子沐没再说什么，命伙计从新到的一批瓷器里选了一件上好的白釉玉净瓶作为拜师礼物。

“之前锦娘便让我为她留一套，现在刚好到，你们给她送去便是，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银子就免了。”

季景舒觉得这样不妥，“已经是借花献佛了，又怎能再白拿呢？”，说完手伸向了腰间的钱袋。

苏子沐转口道：“不如这样如何，如若你二人当选，以后的绣品定价值连城，到那时送我几件便是。”

这事还未有定数呢，贸然答应自然不行，季景舒仍不愿接受。

一旁观看的梁怀笙开了口：“你就说下吧，记我账上，算是报恩。”，说完挑眉看向季景舒。

“报恩。”季景云，苏子沐齐声说道。

一时间信息炸裂开来，二人嗅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苏子沐立刻转头，带着考究的眼神问道：“报什么恩，什么时候的事。”季景云心中同样有疑问，但是没有当场问出来。

“日后告诉你。”梁怀笙没打算现在在这件事浪费时间，打发了苏子沐，看向季景舒等她的回答。

季景舒低头想了会儿，抬头道：“好。”，说完点头示意，便随伙计去取玉净瓶。

“哎，人都已经走了，眼神该收收了。”，人都已经走远了，梁怀笙还是没有动作的样子，苏子沐打趣道。

梁怀笙这次倒是没有继续看了，收回视线，可是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见了第三面了，可是对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转身走的时候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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