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大夫的,自是要比寻常人对血腥味儿更敏感。
十步之外,苏白就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自小医馆里飘了出来。苏白皱了皱眉,还真是一日也不让人省心!
苏白踱步至木门右侧,拉下了木闸。他正要迈步进去,却于不经意间瞥见了一直挂在木门另一侧的匾额落了灰。苏白掏出布帕,细细地将“苏式医馆”四字拭净。
那玉手抚于字上,苏白心中涌起万千滋味。
曾经,这四字…………
另一厢,楚清歌与苏白分别之后,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她去哪呢?
她能去哪呢?
楚清歌这才发觉,天地那么大,自己真的只是沧海一粟。可这偌大的世间,竟没有一处容得下她。
回去什么的,终究也只能骗骗外人吧?师父那么生气,也许真的会将她逐出师门吧?可是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楚清歌随便找了个石阶坐下,目中尽是委屈的神色。她下山三日了,早就思念自家师父了,也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在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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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光破晓,山间的晨雾弥漫之小镇,呈现出朦胧之色。苏白心情很好的抻了抻腰,又为自己泡了一壶茶。虽然昨日并不能称之为令人心悦,但好歹也已经过去。熬一剂中药,将药汤洒满整个儿屋子,便足以盖住那浓重的血腥味儿。
拭去一室血痕,于苏白而言,便等同于抹去了昨日与此处发生的一切。
可无奈昨夜的血腥气实在太浓,以致苏白今早眼下是一片乌青之色。这又有什么办法,幼时的印象着实过于深刻,导致苏白只要嗅到血味儿,脑中便会传来阵阵钝痛,烦人得很。
可怎奈苏白还肩负着传承家族的使命,注定要挨一辈子这头痛之苦。
“想我苏家,从医八百余载,祖祖辈辈以济民救人为己任。孩子,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一定要谨记,身为苏氏的后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
“嘶——”
茶水早沸,溅出一滴,烫痛了走神儿的苏白,打断了他的思绪。
真是的,想这些做什么。苏白暗恼,定是犹豫昨晚没睡好的缘故,现在才会精神恍惚。
唉!
旧疾已久,顽固难医。苏白抿了口茶,再说吧……
“当当当”一阵短促的叩门声蓦然响起,苏白差点呛着。
天色这样早,会是谁呢?苏白悠悠地又喝了口茶,这才放下骨瓷杯去开门。
晨雾褪去些许,街巷上依旧似笼着白绡一般。
门口站着的,是昨日有过一面之缘的大汉,他还背着一个老妇。想来就是他的母亲了。苏白侧过身,让他们进了屋。
号脉,望闻问切,施针,用药,开方。事毕之后,已过午时。
苏白将他们母子送出医馆之后,才缓过劲儿来,他动了动肩,吐出一口浊气。
他向来如此。行医救人于苏白而言,未曾有过过多的感情倾注,他甚至可以被称之为麻木。苏白从来都认为,这只不过是职责所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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