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江南,春风绿岸堤,楼里楼外端的是花团锦簇。酒楼之上隐隐听得清歌入云。那一行赶考的士子拍手笑道:“唱得好,唱得好,都说江南美女如云,点朱姑娘真不负了此名!”
“美女如云?”唐施站起身来,将扇子往手里一扣,轻轻的勾起了角落处一人的下巴,轻佻至极地笑道:“又怎比得裴世兄色如春花啊?”说话时目光紧紧流连在脸上,心思呼之欲出。
那人抬起了头,眸光如电,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
明明是烟花三月,在场的同行人皆感到一阵凉意,只怕在赶考之外再生事端,都微微低头不去看事者,暗做撇清。
潘岸举眸望去,目光在那微仰的脸上转了一转,暗暗一笑:“果然担得起这色如春花四个字。”
那人见他眸中含笑,越发阴狠的盯了他一眼。
宋照走过去,辟手夺过了扇子,丢回唐施怀里:“唐世兄这是什么话,裴世兄与你我一般。都是堂堂男儿,怎用这等淫词来作践他。”
潘岸暗笑:“却难得说得精妙呢。”
见已有人解围,怕是有这般的柔声细语在旁调解劝导,想再生出什么事端也是难了。潘岸看得无趣便也早早返回客房。
本就是一个闲散王爷,平日里逗猫弄狗的,嬉戏无度。平白叫皇兄诓来探一探这次赶考士子私下里人品态度,已然拘着本性了。但也有意外,发现了这么一个色如春花的烈人。倒也是一件快意事。他细细咂摸着,品了品,愈发觉得不可思议,那么素净白弱的一张眼,配着这么烈的一双眸子,属实是不相衬。
他向来是流连烟花莺燕处的,知晓那青楼里倘若有这样的烈性女子也要叫坊内的精奇嬷嬷来磋磨一番,至把那身傲骨打平。不知道这么一双眼,如果是女子的话,嬷嬷需要多久才打平呢。
夜里睡得不踏实,起来看那一轮明月,月影下隐隐藏了一个人。潘岸心中一动,披了衣服跟上他,却见他走到顶北端的一间客房门前,不慌不忙的铺了笔墨,伸手就在上面画了一只诺大的乌龟。
潘岸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又不敢出声,憋得好不难受。
忽见宋照急急忙忙的追了过来,一把拉住了那人道:“快别胡闹了,等人醒过来,还不要跟你拼命!”
那人被他拖着,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屋里人却已被他们闹醒了,出来一看,顿时勃然大怒:“哪个做的好事,有种的指名道姓的来骂,在背后弄鬼,却又算什么能耐?
潘岸从墙后走出来,笑了笑道:“就是我做的好事,你又待怎样?”
唐施暴怒,猛扑过去,一拳打向他面门。偿潘岸伸手扣了他的腕子,三拳两脚就将他揍得爬不起来。 一脚踏在那人背上,也不使劲,单单只是为了解气。小王爷骄纵惯了,没见过这样的理直气壮又软手软脚的混子。
那人还没走远,偶尔回过头来,见他打的好生解气,忍不住灿然一笑。
潘岸不由得心笙摇动,朝他微微笑了回去。心底荡漾的久久不能忘怀的仍旧是白日里唐施用来作践人的那句“色如春花”。
作者有话说:呵,见色起意的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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