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半月没见到神湮。他从不给她捎信,也不派人监视她的行踪。
他说他想让她做一只快乐的鸟儿,自由地飞翔,不要让她的内心感觉到奴隶般的压抑。
就这一点,她很感谢他。虽然她明知他不是不愿意,而是太懒,懒惰得不想去做这件事而已。
他很雍容,奢侈,优雅,慵懒,是如此的高高在上。
他她坐在神医谷后山的小院里,看着冰雪簌簌地落下,心中总是不断地忆起往事。那些和他在一起的美好回忆,就像一片片残枯不平的碎叶,紧紧地夹在她的记忆里。
——十二岁,他她出于愤怒砸碎了他的百花瓷瓶,他却只是笑笑,手把手教她如何一步步将碎裂的花瓶用黏胶重新粘起。
——十四岁,他带回第一个美丽的姑娘。合欢第一夜,她冲动地推开他们紧闭的屋门。室内烛光摇曳,春意连绵。她震住了,手中的水果还未落地,雪剑已愤然向那姑娘刺了过去。她吓得不轻,可尖叫声还未落,神湮已经挂着冷笑凌空挑断了她的咽喉。
她问他:
陌笙歌:你不爱她吗?为何要这样做?
他笑答:
神湮:我不想看到我的歌儿受一点委屈。
——十六岁,她以一个徒弟的名义,开始漫无目标地杀人。替他。
他们过着快乐的隐居生活,闲暇时练剑习武,在暖冬园开怀地笑。偶尔唱歌给他听,他说她的声音很清朗,就像百鸟群鸣的美妙音律。
她闭上眼,满足地等待着任务赶快结束,心莫名地跳得越来越快,她要快快去找他,去告诉他,这一辈子再不出暖冬园,和他一起,一辈子。
至于却殇,她已一整天没看到他活跃的踪影。后园安静地有些诡异,就她一人。以往这时,他早已兴冲冲地跑过来,央求她讲故事,说外面的世界林林总总。她几乎无奈,对于外界的事情,她也是个半吊子。可总归常年出去奔波,还是了解的,总比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少爷要多得多。
这几日,他很照顾她。
他喜欢讲侍女们胡传的小道消息,也不知从哪里听了来,讲得津津有味。夜晚天凉了,还拽着她陪他吃西瓜,看着天上弯弯的银月,耳边是他爽朗的大笑,吃着凉快可口的西瓜,他俩坐在雪地里,紧贴着,距离一下子拉近。
而她也屏弃掉自己冷漠的一面,尽量和他积极交谈,为的就是套出两个字,却扇。
对于却殇的身份,她常常怀疑,又没有证据。他给她的感觉是个来历不明的人,身份定是十分悬殊,尽管他是那样地贴近她的生活。
心里竟有一点点空落,她拦住一满脸慌张的小侍女,低声问她却殇在哪里。
小侍女疑惑的望着她,急急答到:“神医谷哪里有什么却殇呀……”还没说完,她便挣脱她的束缚,远远跑开,大喊:“失火了失火了,正殿失火了,谷主在里面批改医案,还没出来啊!”
然后,一切混乱。
所有侍女都惊叫着,挑着沉重的水桶冲出后园。一瞬间,又是一片沸腾。
后花园的花仿佛在悄悄地枯萎。
她呆愣在原地,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小宫女的话。
却殇他骗她,她知道。
他在骗她。
他的身份或许只有一个答案,或许她已经猜的出来,但她就是不愿相信。
她宁愿他是如此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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