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那之后，花满楼也不似从前红火了。直到多情十五那年又重回花满楼正式登台唱戏，多情和晓裳这对姐妹花的出现，才让花满楼重获了新生。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老夫人叫回了走神的多情，“姑娘，你是不是认识萧老板？”

“不…不认识……”她想为自己的尴尬遮掩一下，“萧老板他是我们行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哪有福分跟他认识呢。”

“哎，你年纪还太小，怎么可能认识他呢。我真是老糊涂了。”

的确，她跟冬玶到京城那年不过九岁而已，离开时也只有十二岁。

“姑娘，你快给我唱两句吧。”

“哎。”多情答应着，开口唱来，“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

一曲唱罢，老夫人又出了神。

“老夫人，老夫人……”

“姑娘，你，你当真不认识萧老板？”

“不认识。”她再一次摇了摇头，这跟她死不承认冬玶是自己师傅一样，这些事，永远都不可以说出来。

“这么多年了，我听过那么多角儿唱戏，从来也找不到萧老板的影子，可是今天，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他。”老夫人眼中饱含深情，多情其实不想骗她，可是就算她认识萧老板又怎么样，一个消失了十二年的人，又有谁找的到呢。

这些年，有人说她身上有萧老板的影子，有人说她身上有冬老板的影子，可是她都没有说出她认识他们二位的事实，她答应过师傅，永远都不说。

这边，玉净本来还睡着，被嘈杂声吵醒了。

“你是谁？你怎么躺在这里？”

玉净赶紧下床穿上鞋。

“我…我是云玉净。”玉净胆怯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她年纪大概跟自己差不多，齐肩短发，穿着浅蓝色的洋裙。

“云…玉净？”那姑娘想想，的确没听过这个名字，“你跟云多情是什么关系？”

玉净穿着很传统的橙色绸子面的衣服裤子，梳着两条黑直的辫子。

“云多情是我姐姐。”

“哼，看你这副狐媚样儿我就知道你跟她有关系。”玉净不敢说话，只是她不明白面前这小姑娘跟自己的姐姐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给我出去！下贱的戏子不配在待在我姐姐屋里！”

“玉净姑娘，这是我们程家的二小姐，您……”丫鬟开口解释，大概是让玉净不要惹她吧。

“别跟她这么客气，她不配！”程二小姐又用尖刻的眼神盯着她，“你给我出去！”

“我……”

“多情！多情……”张北辰他们三人走了进来。

“二少爷……”玉净赶紧往张北辰身后躲。

“这是…怎么了？”他看看玉净，又转头问程二小姐，“姗姗，你是不是欺负玉净了？”

“谁欺负她了！你自己问她我又没有欺负她。”

“哎，姗姗，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林恒问。

“今天下午学校没课。”她嘟着嘴，有点儿没好气，大概是因为刚才张北辰怪她了。

“你姐姐呢？”张北辰问玉净。

“我也不知道，我刚刚才醒，醒了以后她就不在屋里。”

“什么？云多情也来我们家了？”

“姗姗，你怎么了？怎么老是针对多情似的。”林恒也察觉到每一次提到多情，程予姗的情绪都不对劲。

“我就是针对她怎么了？怎么了，她把你们大家都迷住了？你们都替她说话了？”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她是北辰的……”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吧，还不够你们俩吵架的呢。”管墨衍呵斥了他们。

“小嫚呢？怎么也不见她人啊？”张北辰又问。

“我爹带她去医院了，我姐姐从英国回来以后总想去医院里做医生，应该是这两天找到合适的地方了，我爹带她去看看。”

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程予姗又说到，“怎么还不信啊？我刚从我娘那儿回来，我娘跟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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