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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前,仙女回了头。
她交代依然跟在她背后的阿诺:“如今我厌倦了游山玩水,也厌倦有人烦我。你且在此处为崔先生做工,不要再跟着我。”
末了,她又严肃地叮嘱,“不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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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不知所措地留在崔府,他掰着指头算了算,他是七岁跟着姑娘,如今他十七,正正好十年了。
十年间,他除去第一次以为姑娘扔下他外,再没有哭过。
那么,姑娘为何厌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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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了三个月的大旱,依然折磨着这座城里的百姓。
崔安和府中妻妾都在为民祈福,阿诺奉命外出安排施粥等事宜。
他不过仍是听从于姑娘,帮崔安做事罢了。
日上三竿时,太阳烤得人意识也模糊起来。阿诺把最后一把铜钱分给来领钱的老人,抬手擦了一把汗。
微风从不知何处而来。
阿诺愣神,想起他家姑娘曾经用了法子为人遮风避日。他抬起头四处张望,却没能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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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微风,也敢说是本姑娘的法术?”
他听见,“你且看好了,本姑娘会的可不止这些!”
刚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何时起,乌云密布,隐隐雷鸣。
瓢泼的大雨,毫无预兆地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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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仙女。
仙女下凡不可以随便使用法力。
因为被天庭发现了,会有很重的惩罚。
首先,会被打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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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后悔。
毕竟她是仙女。
师父说,仙女应当慈悲为怀,心系众生。
所以她也该在离开前为阿诺找一处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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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一口咬死了自己的罪过,她会遭到最严厉的惩罚。
大概最坏也不过魂飞魄散。
她原是这么想,却听看牢的小卒说,凡间正有人供奉她,天帝念她也是心系众生,所以免了她的魂飞魄散。
只是,剔仙骨,贬下凡。
恶劣的天帝想,既然对凡人又恨又爱,你便也去做凡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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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阳光灿烂。
有人向崔诺禀报,外面有一女子求见。
崔诺想也不想,说,不见。
那人沉思一下,那人说,她是仙女。
崔诺没有回答。
那人小心地说,那人与大人供奉的画上女子样貌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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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仆想了想,又在账上添了一笔。
这摔碎的茶盏,就当做捐出去,或是给管家先生未来的夫人作了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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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所幸天帝行事还算是雷厉风行,没有叫他等上四五十年,等得灯枯油尽再也没有见她的颜面。
她的模样堪堪二十出头,能干的崔府小管家也才是二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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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才不管。
“我永远比你长得年轻貌美端庄大方。”
她被崔诺抱在怀里,严肃道,
“因为我是仙女。”
崔诺小心应道:“是,是,我的姑娘是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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