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给妞笑一个（五）

17

令安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枕在扬兮的大腿上。马车颠簸地走在路上，寒冷的夜风吹起了马车的车帘，迷迷糊糊间她看到外面的天空才刚刚泛起鱼肚白。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跟着女王身后的扬兮进了寝宫后，令安听到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的声音，她猜想女王是在屏风后脱去衣衫，躺到了床上。

屏风这一侧的扬兮自然走到案前，收起了往日的慵懒，跪在案前，一双修长的手放到了案上古琴的琴弦上，在烛火的映照下，愈发显得白皙柔嫩，比女子的手也漂亮几分。

他抚琴，琴音袅袅，传出的是悠扬的柔和的琴曲。

令安跟在扬兮身边的十天里并不少见他弹琴，然而或是为舞娘伴曲，或是为客人助兴，都是欢歌。这样悠然安宁的曲子，令安是从未在他的指尖听过的。

温和的曲子像是温泉里流出来的水，暖和的裹着她，又糅合了寝宫里点着的安神香，让人不禁缓缓地放下心来。

琴曲一奏便是大半夜，扬兮见令安撑不住，便在间隙里招招手让她到他的身后去。假意为他添茶，实际上可以让她靠着墙角歇息一会。

这一歇，她竟然就睡着了。

18

“醒了？”扬兮立马便注意到正在回神的令安，便用手摸了摸她的脸道：“再忍一会，回到听雨楼，便让你睡个痛快。”

“……”令安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惹得扬兮忍不住露出一点笑，伸手把盖在她身上的外披拉上来一些。

然而这时一声不吭的令安抓住了他的手，贴在自己被风吹凉了的脸颊上。那指尖有点烫，完全不同于往常的冰凉和柔软，她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时，能清楚感觉到扬兮似乎就吃痛地缩了一下。

令安心里知道这样的感觉，她幼时练剑的，练狠了手便也磨得发红，有时还会肿起水泡，便也会变得烫。这时把手捂在吹凉了的脸蛋上是很舒服的——这也是她总结出来的道理。

女王遇刺的那天正是十五，是一个月圆之夜的深夜。从那以后她每逢月圆便无法入眠，直到后来她发现扬兮的琴声似乎有魔力，是唯一能够让她入睡的方法，于是每月十五总要扬兮来陪她。

在此期间即便扬兮能够休息，但对他的身体却也有不可磨灭的损耗。抚琴的指尖即便带了护甲，似乎也会有伤害——至少他的手会酸。

“一会回去要抹些玫瑰膏好好按一按——”半梦半醒的令安用手覆盖住扬兮的手背，嘟嘟囔囔地说着，“这么好看的手，可不能糙了……”

“……”扬兮一愣，随即便笑，“是……都听你的罢。”

19

再次醒来的时候令安险些把扬兮推下去。

好在她及时分辨出这时扬兮的床——尽管这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就是了。

20

“分明是你紧紧抱着我，不让我走开，怎地还成了我的错……”

令安穿好衣服，忍着被一双美目哀怨地看着，仿佛要把她看出个洞来的灼烧感，转身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完她就要往门外走，全然不顾床上那个倚在床边，衣衫不整到几乎露出半个肩膀的男人露出的大片雪白的皮肤。

然而令安越想越不是滋味，毕竟昨晚是扬兮照顾了她，且耍流氓的应该是自己，怎么也怪不到扬兮头上。何况此时扬兮是主她是仆，于情于理她都欠着扬兮一声道谢。

于是她在即将走到门边时猛地转身，朝着扬兮鞠了一躬道：“昨夜多谢你照顾我了，下次我一定不会再……”

她直起身来时，脸便红了。

扬兮的黑发披散着，他的发质极好，又黑又亮，顺着他的脑后、鬓角留下来，落到肩上，绕过锁骨，流到被衣服遮住一半的胸膛上，衬托得他的皮肤格外白嫩，几乎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你你你你你你快点躺下别着凉了我去找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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