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匕首旋转,看见裴念痛苦的表情我想起了我的安儿,军医说她很痛苦,很痛苦…
我的手剧烈颤抖,抽出那把匕首换了个地儿,又插进去了。
太后赶到了,内侍一把撞开门,闻到满屋子的血腥味,皆低头不语。
“皇后!”她呵斥我。
裴念仿佛看到了希望,发出微弱的呼救:“太后,太后救我。”
她还是和当初一样刻薄。
“皇后,你疯了吗?”
我笑出了眼泪:“我?”
“来人,把皇后拖出去。”
“谁敢过来?再过来一步,我就多扎一刀。”
那些个内侍为难的看了太后一眼。
“上啊,擒住她。”
我又扎了她一刀,刀柄旋转,一时间,裴念的叫声响彻整个冷宫。
“你看看,她完全不顾你生死。”
不过她没机会回答了,她死了,可能是伤口太多流血而亡了。
我看向太后:“试问太后,安儿如何得罪您了?”
“你胡说些什么?”
“麝香的味道,引了那条畜生,太后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她笑了:“她是我的孙女,自然没有得罪我,得罪我的人是你,一个亡国公主。”她步步朝我走来:“我姜家战功赫赫,却娶了你这种身份不明的野种,让我在京城各世妇面前抬不起头,背后被他人耻笑。”
“这些理由,是你杀害安儿的原因吗?”
“当然不是,成帝断我军粮草,使我夫君战死沙场,我姜家满门如同丧家之犬般死的死,逃的逃,旁人不知晓,我却知晓,你身上,留着是成帝的血,那个昏君的血!”
“那你又知晓,是你的夫君让你的儿子娶我?”
她嗤出一口气:“不可能。”
“你的夫君,因燕帝昏庸,拥护成帝上位,他早就知道我是成帝血脉,姜家娶我,不过是为了抓着成帝的把柄罢了。”
她依旧不相信,我穿着染满鲜血的慢慢踱出了冷宫,清离早早就候着我了,我冲她笑笑,趴在她的肩上:“好累啊,我好想母妃。”
她拍拍我的背:“睡一觉就好了。”
我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回姚黄宫。
“清离,我好后悔没有早点放你出宫嫁人。”
“清离不走,就在这陪着娘娘。”
回了姚黄宫,清离服侍我沐浴之后,端来一碗汤药,我喝了便睡着了。
我好久都没有看到姜别了,这种睁开眼他就在旁边的感觉很久都没感受过了。
“裴家要如何处置我?”
他埋在我的颈窝处,发出闷闷的声音:“昭然,我该怎么办?”
我摸摸他的头:“我都打点好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昭然,那我呢?你为何不打点我?”
他是帝王,总归有无法割舍的东西,记得儿时,燕帝的皇后常常看着我,一脸羡慕,皇家夫妻就是该那样吧,他不需要我这种皇后,所以这一切横隔我们,仿佛再也回不去了。
裴家人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地,弹劾皇后。
平儿来看过我几次,我都避而不见,他在殿外又哭又喊,早已没有从前的沉稳与冷静。
我红了眼,吸吸鼻子,侧了个身,把脸朝着床里了。
这一天终于来了,他静静的看着我。
我牵着他的手,拍拍身边的床铺:“休息一下吧。”
他将手中的瓷瓶放在床榻边上,合衣就这么躺下了,我看了他好久好久,觉着他睡熟了,才慢慢起身,唤来了清离。
我坐在梳妆台边,镜子中的自己没有从前的光彩了,倒多了巨浪后的宁静。
任由清离替我梳好了妆,我伏在案上写信。
写下最后一行字,我将信装起来,交给了清离。
“待我走后,这信是给平儿的。”
“娘娘……”
我捏捏她的手:“出去吧。”
我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我踱着步子又回到里间,看他还在睡着,又静静坐在床榻上。
我把那瓷瓶攥在手里,他微微睁开眼。
“夫君,醒了。”
他红了眼:“你真好看。”
我笑盈盈的看着他:“其实,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他眼中湿润润的,抿着嘴不说话。
“我从未后悔过,我的一生,从未后悔过,尤其是对你。”
我摩挲着他的眉眼,想把他深深刻入骨髓,我怕来世找不着他了。
“下辈子,你做个山野村夫,早些寻到我好不好,我们再生一双平安,就不会那么累了。”
他的眼泪已经滑出了眼眶:“好,好。”
我打开瓷瓶,一饮而尽。
“昭然!昭然!”
我静静靠在他肩头,特别安心,胸脏翻滚,血沿着嘴角流下。
“把我…放下吧,马上要来人了。”
姜别抱着怀中已经毫无声息的人儿,缓缓的放在地面上,青衣女子与姚黄宫金灿灿的地砖印衬着,帝王在这一日永失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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