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事苍茫一话间（一）

十五年后，天启国都城，长雍城。

天启国，自长兴王朝亡后，自立一方，偏安一隅，达上百年之久。

天启国处南，气候温和宜人，物产丰富。在太平无战事之年，稻米充盈，五谷丰登，民殷财阜，户给人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乃难得的人间乐土。

天启国最为繁华之地，乃都城长雍城。此地最是山灵水秀、烟花繁华之地。在京城中，多为钟鸣鼎食的名门世家、富裕商人。

此地位于水陆交界、南北交接之处，是交通要塞，也是往来商旅行人必经之地，南北物资大多经由此处，城内的物质也极其充裕。

北临雍江，三面环山，此乃长雍城的大概地貌。

北部的雍江，绵延千里，城北的雍江码头人来人往，货物流转，繁忙异常，在城北的，多为商旅之家、客栈住处。城东乃秀玉山，风景秀美，多为富贵人家幽居之所。城西雪玉山，山势极高，但幽深宁静，多寺庙、道观、隐居之人，是修道隐居的绝佳之所。城南则为擎云峰高耸入云，山势陡峭，人烟较少。而城中央，则是以皇宫为中心的皇城，富庶繁华，街道纵横，令人流连忘返。

北繁忙，东清雅，西幽静，南荒芜，中富贵，此乃长雍城人对此城的不同方位景的评价。

长雍城人多爱品茶，城内茶楼众多，但最雅致最繁华的茶楼，要数城东秀玉山脚下的蓬莱居，此处周边有秀玉山景色装饰，有茂林修竹，清流激湍，幽雅无比，对于品茶，最适合不过。

近日，在此清静无比的茶楼里，来了一位说书人，每日午时，都会向茶楼中人讲述历史奇闻，前朝旧事。

此说书人，不知何方人士，也不知姓甚名谁，只自称无涯子，无家无妻无子，浪迹天涯，靠说书、讲学为生。此人博古通今，见多识广，尤其了解许多各朝各国的奇闻异事与各事件的内幕，引得京城内富家子弟纷纷猎奇旁听。

这一日午时，无涯子讲到前朝之事。

“各位看官，前几天已经讲了长兴王朝前朝国灭，北地混乱，天启国起，偏安一地。后穆勒齐一统北地，野心勃勃，准备挥兵南下灭天启国之内幕。今日，我且跟你们讲讲那莫清风篡位之事。

当年，穆勒齐为鼓舞那莫清风早日凯旋而归，特在都城秦阳亲自设宴 ，君臣相乐，朝中大臣、京中百姓都对此寄予厚望，都以为此战是必胜无疑的了。

世人皆知太宗皇帝穆勒齐对那莫清风十分信任，封他为护国大将军，甚至一度以兄弟相称。那莫清风打仗也是百战百胜，治军严明，用兵如神。明君良将，实乃君臣楷模。

只是那莫清风一路挥兵南下，在离雍江不到三百里之时，突然命令军队折返，军中也无人敢过问，就这样又回到秦阳城。

此次莫清风突然折返的缘由，有人说是因莫清风早就在宫内布置了内监好传递信息，此番内监派人禀告莫清风，说穆勒齐突然发病，病情严重，危在旦夕。

本来秦阳城的守卫统领元严掌管军务，对莫清风突然折返一事该心存戒备。若是莫清风攻上秦阳，也应统领整个秦阳城的守军抵挡莫清风，再通知各大郡国派兵救援，若是如此，凭莫清风的几十万大军，还不足以篡位。可这元严在莫清风回来之前竟命人火烧秦阳城，此时又是晚上，秦阳城子民尚在梦乡之中，一把大火，惊醒了不少人，也使秦阳城人人自危，四处逃窜，秦阳大乱。

听闻当年秦阳城火光冲天，照的方园百里的天都亮了，虽是半夜，但却让周边之人以为已是日出时分，连忙起来干活。这百年秦阳城，时人称有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之繁华 、有’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之富裕、有’街南绿树春饶絮，雪满游春路’之秀美。可就这样被一把火给毁为一旦了。

好在，天灵国未央宫有护城河隔着，并未遭火势影响。但此时宫内也是风云变幻，无暇顾及外面形势。那未央宫中究竟发生了何事，莫清风回来后又是如何篡位，那守城人又为何突然火烧秦阳城，此等疑团，我等下回为你分解。”

说完，那无涯子就向正在茶楼中听他说书听得入神的人鞠了一躬，便走向幕后，飘然而去。只留下满茶楼的人，沉浸在往年的峥嵘岁月与沉浮往事之中，不可自拔。

玉瑾此刻正在台下，她身穿一素白色长袍，干净素雅。头戴白纱斗笠，隐隐约约，能看到她白皙精致的脸庞。

一整天了，她什么话也不说，只安静地地品茶，悠然得宛若世外仙子。她始终沉默地听着说书人讲故事，思索着，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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