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是哪种?”梅襄有点不明白,这正讲着阴阳人呢,咋扯到她身上去了?随即反应过来,她是“太监”啊!太监在别人眼里不也是不男不女的阴阳人嘛。
果然林深问她:“你的生理性别和心理性别是一样的吗?”
梅襄回了一个自认为完美的答案:“虽然我身残,但我的心理性别和我出生时的性别绝对是一致的。”
林深又问她:“都说男女之情,男女之情,有没有男男之情,女女之情?”
梅襄算是明白了,今晚是她的教学时间,遂躺了个舒服的姿势,清了清嗓子,告诉林深,男女之情最常见,但也有男男之情,也就是书中所说的断袖余桃,还有女女之情,即磨镜、菜户对食,还有的人是双性恋,既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历史上有些皇帝就是,有一大群后妃,还有得宠的男优什么的。梅襄讲完,心道,林深该不会问自己是哪种吧?刚这么想完,林深那边果然这么问了一句。梅襄叹了口气,说道:“我就是最普通的那种男女之情。你呢?“老是问我问题,也该轮到你了。
林深很干脆地回她:“我喜欢女人。”
呵,这小子开窍了呀!梅襄甚感欣慰,忍不住问林深:“你喜欢哪种女孩子?要不要我帮你参谋参谋?”
“不告诉你!”
“切,我辛辛苦苦给你讲了一晚上的课,你不告诉我!”梅襄翻过身去盖上被子睡觉,佯装生气,其实也真有点生气,儿大不由娘啊,这个臭小子长大了,知道跟她隐瞒心事了。梅襄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林深说话,她是真的有点困了,懒得跟林深耗,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梅襄照顾林深洗漱,完了托百灵母子帮着照顾林深一下,她出去找人给林深做辆轮椅,顺带寄信,告诉京城和遂丘,林深找到了。梅襄打算等林深腿好一点,推着他去逛金陵城,也顺带去看看贺琦的那些新鲜玩意儿。
林深在床上躺了一天,之后开始康复训练,左腿不能动,但是脚要适当的活动,防止下肢动脉血栓,也防止肌肉萎软,其他肢体能动则动,只要不累及断腿就行。每天早晚,梅襄再给他的断腿按摩,疏通经络。余下时间,督促林深学习,他这一消失就是三年,有些知识该更新了,比如关于鼠疫、关于温病的那些,有些知识还没学,比如血吸虫,正骨也还没出师,还要跟曹大夫继续学,他是太医监的医正,等腿伤好后还要回去应卯,不要求他别的,至少得能胜任当前的工作。
半个月后,林深按计划开始每天抬高断腿,还有做屈膝运动。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一个月过去了,林深又可以拄着拐杖下楼了。
李姐也找到工作了,在一家客栈做洒扫的活计,每天早出晚归,忙着挣钱。她说不能在梅襄这里白吃白住。梅襄这个院子的卫生她也包了。梅襄还发现,李姐似乎变年轻了一点。林深告诉梅襄,百灵才十三,李姐当然没有看着那么老,她也才三十岁多点。之前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山洞,在谷中又开荒又盖房子的,比较操劳。现在生活条件好点了,人也精神了,自然看着会年轻点。
而小雅那边,当她知道百灵是女孩后,两人已经玩到一起。百灵脑子不笨,又喜欢认草药,小雅给百灵找了个药师做师傅,两人在一个医馆工作或学习,从此每天都形影不离。
梅襄要去太医监应卯,留林深一个在家里,问他行不行,林深道没问题,现在天不冷不热的,府里又有人做饭,不用担心他,再说他还要学习,也不会无聊。
正说着,梅襄开始流起鼻血,梅襄若无其事地拿出棉帕擦干净。林深挺惊讶:“你怎么还在流鼻血?还没有治好吗?”
梅襄笑笑:“我鼻子里有一块地方长得跟别人不一样,所以每两三个月就会流一次鼻血,流两三天就会自己止住,没什么大碍,真的。你放心在家,我去应卯了。”
林深听她那么说,也只能由她去。
梅襄负责灭螺、灭血吸虫,应卯后便带人去各地查看钉螺控制情况,这一走,就走了三个多月。就这,梅襄都没敢走远,这时的交通实在不是多方便,蜀地也有钉螺和血吸虫,她只去年去了,今年都还没去看。
等又晒黑了的梅襄再回来时,林深的腿都已经去掉小夹板,拄着单拐满地走,可以回到太医监应卯了。
灭螺是个长期工作,钉螺跟鼠疫一样,不可能完全杀死,只能说,今年控制得还可以,不至于泛滥,查到有血吸虫的池塘河沟也不多。在这个时代,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吴大夫听完梅襄的汇报,告诉她,尽力就好,现在钉螺也算基本控制,以后注意定期巡查就行,可以不用把全部精力放上面了。
梅襄顺带向吴大夫汇报,有个地方爆发天花,死了好几个人。这个时代已经有人研究人痘接种,但效果不是那么好,一不小心,还有可能让接种的人染上天花。她知道有人用牛痘接种,效果相对好一些,副作用也小一些,但具体怎么制作、怎么接种的,她不知道——毕竟她那个时代,天花已经绝种了呀。
吴大夫作为一个常年研究传染病的医者,对天花比梅襄了解的要多,听梅襄说还可以做牛痘,给金陵太医监的人布置一道任务,组织一批人手,研究牛痘。
彭显见梅襄回来,拿出他的绘画手稿给梅襄看。梅襄见他又画了不少微生物,拍拍他的肩:“你很厉害,继续加油!”然后给彭显讲那些她有印象的微生物,彭显一一记下来,打算以后出书用。
回到家里吃过晚饭,梅襄拉起林深的裤腿看他的伤腿。林深腿上那道难看的伤疤已经平复很多。梅襄摸摸他的骨头,林深说已经不疼了,就是下地行走用力的时候稍微有点疼,所以还需要拄拐。看来林深恢复的还不错,梅襄挺欣慰。
夜里有些闷热,还有蚊子在蚊帐外嗡嗡飞舞,毕竟又到了一年的六月。梅襄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听着远处的蛙鸣,有些躁得慌,翻来覆去睡不着,林深问她怎么了,梅襄说没事,说完没一会儿,鼻子一热,梅襄终于明白她为啥躁得慌了,忙从枕头下摸出一个手帕擦鼻血。
林深拿着枕头到她这头,贴着梅襄睡下,问梅襄:“你能告诉我,你的鼻子为什么有异常吗?”
梅襄莫名其妙:“这我哪知道,,我只知道它就先天跟别人长得不太一样。”
林深却没打算就此打住,接着说道:“那你要不要给我解释下倒经这个词?”
梅襄听得心头一震:“啥?”
“倒经!”
“你不是喜欢研究正骨吗,啥时候又开始研究妇科了?”
“从发现身边有个女扮男装的人起。”
梅襄一个翻身坐起:“你说啥?”
林深也坐起来,按住她的肩膀:“你别跟我装糊涂,你肯定听清了,我说你就是一个女人!”
梅襄还想再挣扎一下:“师兄呀,玩笑不是这么开的。你看我哪点像女人?个子那么高,嗓音那么粗,身材那么平,我哪里有女孩子的样?我们还一起爬墙上树,抓鸟摸鱼,你见过这么野的女孩子吗?还有,女人有癸水,你看我,有吗?有吗?你怎么就会觉得我是个女人呢?“
“那你为什么会定期流鼻血?”
“流鼻血跟我是不是女人有什么关系?”
“就有女人是来月事时流鼻血,叫倒经!而且你要不是女人你为什么换衣服要那么小心,从不在我面前换。我换衣服时有避着你吗?”
梅襄心道,我倒是想让你避着。你那啥我也不想看的好吧。
林深看梅襄不说话了,又添一句:“再说,你长得也挺好看的,除了最近晒得黑了点,而且我也验过,你就是女人!”
梅襄听他夸自己好看刚心情好点,待听到后面,气得一把揪住林深的耳朵:“你个流氓!说,什么时候的事?”
林深抓住梅襄的手,让她轻点: “你还记得我们那次爬山看枫叶吗?就那天!”
梅襄终于搞明白了她那时第二天为什么会着凉,合着她真的在澡桶里睡了很久,合着那天林深真的进来过。后来还装得跟没事人一样,把她也给骗过去了。梅襄想起第一次看到林深时,他那略带邪气的面容,她怎么就忘了,这人虽然大部分时候憨厚老实,但有时候也挺腹黑的呀。
林深见梅襄不说话,握住她的手道:“呐,你是女人,喜欢男人。我是男人,喜欢女人。咱们也一张床上睡了十几年了,就顺其自然地做夫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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