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中已不见了太阳,却仍能看见半边的灿红。一直蔓延到大地上,又变成了红色。
战斗已经结束了,这些天外面的嘶吼声,震得耳膜生疼。血腥味穿过城墙而来,尽情的充斥着鼻子。
陈昶双手撑着城墙砖石。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和将士们收拾旧山河的身影。便转而直直的盯着正前方,脸上厌厌的————终于这些都结束了吧。
这座城市在经年的战争洗礼下,屹立不倒,显得又有一些灰白沧桑,多了一些年代感————诉说着这里的条件恶劣,这里的人的不屈。而现在这座城市只有等它慢慢的自愈了、等它悄然的在时间下掩盖创伤。
管他是梦非梦,这一刻终是安宁下了。
“将军”一声清脆的叫喊,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脸上仍有一些稚气,挂着满满笑意说:“朝廷派人来了,已经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陈昶转过来。愣了一下,在不经意之间问道。“几岁了?”
这这位小战士也没料到,他们的将军不安排其他反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他还没有想清楚将军问这话的缘由,但还是讪讪的回答道:"回禀将军,我已经十六岁了。"或是怕将军嫌他小,不要他了,有紧急补一句,“可以上战场了”
陈昶闻言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轻呢着,“倒还是小了点”而后对他吩咐道“给他安排好,我就来”接着就将随身携带的刀卸给了手下,便也下城去了。
陈昶经过一个小巷,便到了。在推开门前,他用修长的手指拉着衣摆,根根骨节分明,颜色少了洁白,多了些战争的雕琢,更显得有力好看,他随便整理了一下,就推门进去了。
一入眼帘的是一位被朝廷养得肥头胖耳的太监正站在正堂中央桌子旁,环打视着这屋子。
这间屋子是临时整理出来的一个简易的议事所,四周空空的,正中间有一张大方桌,桌子正前方倒有一个椅子,隔着桌子几步远,一看就知道在议事时,是没有起作用的,所以这位太监也没有地方坐。
陈昶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喊了一声“刘公公”。便自顾自地走到椅子那儿坐了下来。
刘公公年龄也不算大,硬是把自己弄得好像“德高望重”的模样。
刘公公看了这位长得精致,眉眼更是好看,浑身里外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老练感的将军,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也不生气,仍笑呵呵的迎上去。
躬身行礼说“陈将军,恭喜了,又是一场胜仗,陛下在京都听到消息可高兴了,这不,就叫咱家来了,”
陈昶本不是很喜欢这种谄媚的人,但想到新帝登基,三年多没回,还得靠他套点消息,便还是多少装一装,说“多谢公公告知了,不知陛下让公公前来有什么吩咐?也让我准备准备。”
刘公公很是受用这种奉谀,也就乐于告知“陈将军,这你看马上就大朝了,陛下也想见见你,咱家呀,也是来告诉将军准备早些回去的?而且那些沙条老将也该回去看看了,也算全了他们的念想。”
庆朝分为东南西北岐,以北岐条件最为恶劣,风一起沙尘满天,沙条是专门对北岐老将的称呼,既是以沙为代称,又是代表了这些是久经沙土打爬、令敌人伤神的存在。
陈昶心里过着这话的含义,”大朝到了,叫我们回去,还派人来,”这话说得好听,只怕是上边那位听了东岐的话,有些坐得不安稳了。
陈昶脸上的神色却不显说“那臣先谢主隆恩了,只是你看这……公公来也是知道的,恐要耽搁些时日,还望公公到时通达通达。”
刘公公流露出为难样“这……怕是有些难,不过,咱家呀,会向陛下说清这儿的情况儿,将军也还是早些。”
………………
打发了完了朝廷派来的人,陈昶终于露出了不现人前的疲惫,靠着椅子闭目休息了。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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