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依敛了敛神色,缓步退出人群。
看似完美的计策,看似恰当的时间。
这一切都被一人纳入眼中。
“主子,您看这蒋家嫡女此意何为?”
站在一边的侍卫不解问道。
“她倒是有点意思。”
一个身穿华服,腰间别着一枚黑玉的男人低声说。
细长的手指轻轻将白子落在棋盘上,棋盘顿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主子。”
桧琰惊声提醒。
男人眯了眯眼,右手中的黑子久久不下。
俨然是一盘死棋。
蒋云依往外走时,看到了裴正淮正靠在马车边。
月光恰巧打在他身上,一身月白色长服倒是格外得陪托。
月白风清夜,清明少年郎。
不得不说这位裴太师的容貌的确优秀得不像话,也难怪盛京城里的女儿家纷纷投怀送抱。
只不过,蒋云依并非一般女子。
她清楚地知道这一世她是带着仇恨过活的。
背负仇恨的人怎么会幸福呢。
蒋云依快步走过去,“今夜劳烦太师,就当是小女欠您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若是需要小女帮助,小女定当竭尽全力。”
这一番体面话说在前头,她相信裴正淮不会再挑出什么毛病来。
裴正淮倒是没说话,只是一脸玩味地看着蒋云依。
绕是此时心定的蒋云依也心慌起来。
“裴某希望蒋小姐记得今夜的话。”
他沉声开口。
夜里,蒋府。
蒋云依一直守在蒋兆兴榻前。
蒋云依看着蒋兆兴脸上的一道疤痕陷入了沉思。
这是平和十三年她大哥征战边疆留下的伤。
当时的蒋兆兴也没有多大年龄。
不过是刚满十七,毛都没长齐的年龄。
可他大哥听到朝廷口谕要他即可前往边疆之时未曾有过丝毫犹豫。
一匹快马日夜兼程,跑出的是少年报效祖国的铁血使命。
与蛮夷之族交战之时被其头目用一只毒箭射伤。
这疤痕也就这么留了下来。
蒋云依摸到那可怖的疤痕时手都是颤抖的。
就在这时,蒋兆兴醒了过来。
“妹妹,你怎么了。”
蒋兆兴一醒来就看见自家妹子守在一边,眼角处还有一滴若有若无的泪。
蒋云依正了正脸色,仿佛刚才一切都只是蒋兆兴的错觉。
“大哥今夜可发现什么异常?”
蒋云依说起正事来。
“异常……”
“妹妹为何这么说?”蒋兆兴不解。
“大哥今夜没注意到有一位舞姬行事格外引人注意吗?”
蒋兆兴闻言仔细回想。
他记得好像有一个舞姬总是在他身边倒酒,劝他多饮几杯。
想到这,蒋兆兴不由得后怕。
“妹妹,难道……”
“大哥,你须得听我的。不久后就是宫中举办夏节宴的日子,而你要在当天宴会上向陛下提出患病抱恙接机推掉边疆守护使的官职。”
“可妹妹……”
蒋云依抬手覆在蒋兆兴手背上,“大哥只要相信我就好”。
蒋兆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这个妹妹倒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不过,既然妹妹这么说就肯定有她的道理。
蒋兆兴深以为然。
彼时裴正淮正在书房里练字习书。
一个大大的“蒋”字几乎占据了整个纸张。
裴正淮眼色不明,久久伫立在桌前。
风从窗前吹过,纸张慢慢落在地上。
纸张上的“蒋” 字仔细看可看出其末尾出有一个重重的停笔,几乎把纸张映透。
离夏节宴还有几日,而蒋云仪倒是一直闲在家里没有出去。
闲暇之时,就给自己院里的花浇浇水,给池塘里的鱼喂喂食。
青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蒋云仪自然是注意到青悟的反应。
“青悟是不是担心我?
蒋云仪接着说“有些事呢,我们身为当事人是不觉所以然,可旁人看了却觉得是无可救药,疯疯癫癫。”
“但青悟你要知道我做事必然有我自己的道理,所以你不用担心。”
“小姐,今日是薛公子约你出去的日子啊” 青悟慢慢提醒。
“青悟,从今往后就没有什么薛公子了。”
蒋云仪扔下手中剩余的鱼食,拍了拍手,随即起身离开了,不带一丝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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