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反应过来,人早已落尘。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河西之战,命当朝第一大将军羌去前去,一举歼灭。钦此。”
“羌去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羌去心中一事早已生根发芽,抹不去了。启程前,羌去特意拜访五驸马爷府邸。“希芸投湖,人早已落尘。你好自为之。”羌去说着将回信塞到邰惜玉手中。小书生还是那个模样。
他颤抖着双手,拆开了那封回信:
凤凰台上凤凰游,负约而去,三年苦等,从此江南江北,万里哀哭。
“两人本是登对,可惜一人悄然离去。另一人苦等却等不到要等的人。于是只能满世界追寻。如果失去伴侣的凤凰,飞到哪,就悲鸣到哪。” 小书生一晃眼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相遇,看的邰惜玉泪水又一次溢出眼眶。
早已穿惯皇家富贵衣裳的邰惜玉今日出得反常,他换上了三年前那身装束,水墨色衣,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与三年前进京赶考的那时毫无变化。
亭前,一位穿着奢华的女子,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纤纤玉指轻轻拨动棋子,在研究着已走死的棋盘。
“公主…” 眼前女子闻声抬眸,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却很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惜玉,你帮我看看这棋该怎么走呢。”邰惜玉扑通跪倒在地, “求公主成全,放过惜玉。”女子眼中黯然失色,“惜玉,三年来,这是你与我辞行的第九次了…你走吧。” 邰惜玉脸上出现了多年没有的欣喜,“谢谢公主成全!” 连忙起身,匆匆离开。
亭下女子叹了口气, “终将是一盘死棋,就此输了。”
马车连夜赶了三天三夜,马也累死了两匹。洛阳城内那座绿釉陶戏楼依旧未变,牡丹艳开堪比那年初见。
邰惜玉慌忙寻到老鸨,只闻得当年那个传遍洛阳的小清倌尘埃落定已有一月有余,就埋在戏楼后的山头上。
邰惜玉拖着已劳累过度的身子,终是寻到了希芸的衣冠冢。就此在坟旁建了座竹屋。每逢佳节这小书生便坐在衣冠冢旁喝的醉醺醺,倒地就睡。不然便是与坟下人絮絮叨叨说着话。
“芸儿,都说戏子无情,唱的多了,便多多少少没了这些繁赘的感情,也许初时内心还有代入的悲伤离别,后来,也就只能用一个秋字来表达内心了,寂寥而又萧瑟。但戏子当真无情?只是可怜了戏文中深旧的感情,可怜了台下的看客,一同沉沦给或喜或悲的情感吧。”
洛阳城内, “你听说了吗?”“什么?” “不知从哪冒出来个书生天天住在那当年戏楼内清倌坟旁,已有三年了。” “这怕早已疯了去。” “是啊是啊。”
早已无人记得当年那位小书生和那位戏子了吧。邰惜玉一身红装,认真看去才得原是婚衣,他手中抱着一筐牡丹,自顾自的朝天上撒去。直到走到衣冠冢旁,跪在一旁。“芸儿…三年之约已到,该是拜堂成亲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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