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

苗素红自从被绑来便一声不吭，哪怕是挨板子也没听得她一声喊叫，此刻见老妇人冲过来，也是跪在地上一声不响，言晞着实心疼，也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挺身挡在她身前，接住了老妇人挥舞的双手。

“住手，公堂之上，休得胡闹，是想挨板子吗？”程大人瞥了一眼堂侧坐着的季泽，见他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那抹纤细的身影，随即拿起惊堂木，一声喝道。

顿时，整个大堂安静下来，老妇人匍在地上哀声恸哭，“请大老爷做主啊，我儿被这个毒妇下毒害死，如今死了，也不让我儿安息啊！”

“娘，我真的没有下毒，我没有害死青田，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吧！”

“你这毒妇蛇蝎心肠，害死了自己相公，还有脸跟我要孩子，我跟你说门都没有，你这辈子都休想在看到孩子。”

“您左一个毒妇，又一个毒妇，那您可有证据是您儿媳下的毒？”言晞挡住她的视线，直言道。

“要是有证据，这个毒妇早就被砍头了，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赶紧收了这个害死我儿的毒妇吧。”老妇人仰天哀怨道。

“既然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里含血喷人，小心我们告你污蔑。”老妇人被言晞的眼神惊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反驳。

“大人，还劳烦您把之前验尸的仵作唤来，从旁证实小的所说是否属实。”言晞清冷的声音开口，此刻的她仿若换了一人，眼神凌厉。

片刻之后，一干人等到场，言晞掀开尸体之上的白布，“接下来我要验尸，还劳烦大人派个人帮我记录一下。”

听到她的吩咐，程大人丝毫不敢怠慢，直接朝师爷投去一个眼神，无奈师爷只好拿着纸笔上前，“劳烦您了。”言晞冲他点头，声音恢复了清冷，“死者，男，年约三十五左右，身长约七尺，尸体呈褐色，无其他损伤，其次，尸体肿胀，综合尸体表面特征初步推断为中毒身亡。”

话音一落，便听到老妇人狠绝的骂声，“你这个毒妇，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言晞并未理会她的辱骂，借来仵作箱，从中取出银针，将银针用烈酒消毒之后，放入死者的口中，须臾，取银针，查看银针针头处呈黑色，“此银针针头处呈黑色，并不代表一定是毒物导致，也有可能是死者体内的腐败物体导致。”言晞一边说着一边取出皂角水，“此乃皂角水，若是用银针洗后，针头仍是黑色，说明此人定是中毒。”

随着她的动作，众人屏息，当她手中的银针从皂角水中提出，而黑色依旧时，众人的内心活动也是千差万别，而不等有人辩驳，言晞的声音依旧清冷道，“不知这位仵作大哥，在验尸时，可发现一点。”

赵仵作听说有仵作要替苗素红翻案，心里还有些打鼓，在听闻他一番话后，也不过如此，漫不经心道，“不知你说的是哪一点？”

“在下说的当然是致命点，在下已看过赵仵作的初验尸单。”言晞看向赵仵作的目光清冷，声音比之前更是冷淡，“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盖死生出入之权舆，幽枉屈伸之机括，于是乎决。赵仵作当初验尸，竟未发现死者大拇脚指的咬痕，只是简单的银针检测便断定死者是中了老鼠药的毒，验尸是何等严肃之事，你却态度不端，怎可辅佐大人公平断案。”

再看赵仵作已没了之前那般神气，虽内心不服，但也不敢多言，只听言晞继续道，“死者的大拇脚指处有两个小的褐色斑痕，正是毒蛇的咬痕，其被伤处微有齿损伤黑痕，四畔青肿，有青黄水流，毒瓦斯灌注四肢，身体光肿而黑，死者两侧肢体肿胀的程度明显不一样，左侧比右侧稍微轻一些，从死者周身散发的腥臭味，不对称的肿胀，以及毒蛇牙印三点，可以证实死者是死于蛇毒。”

“你胡说，现在才刚刚入春而已，怎么可能会有毒蛇？而且你刚才也验了，死者口中以及咽喉处却有中毒迹象，这一点你又怎么解释？”赵仵作寻到一点破绽便立即反驳她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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