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方知秋不觉得,他昨天晚上模模糊糊被疼醒了。
他在床上躺得舒舒服服的,有人给他处理伤口,然后包扎。
大夫手法娴熟,他也没太觉得疼。方知秋脑子一整天不停,实在疲惫,想着先睡一觉。
“嗷——”方知秋刚有睡意,就清醒了。他在被疼醒的那一秒,脑中闪过无数骂人的话。
“额,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就是不小心……”云远秒怂,道歉都十分流畅。
云远看着方知秋的腿,本来只是想轻轻碰一下,可是下手重了点,碰到了哪个格外疼痛的地方。
“……”方知秋瘫在床上,对于这个总是找他麻烦的人是无语的。
他抬头仔细看了看这客房的装饰,发现这还是大户人家。
床幔束起,两旁各挂一流苏装饰,屋子中间有个梨木桌,桌上放一个花瓶,插着满满的白菊,墙上挂一副字画,镂空窗照照进来一点清泠月光。
这真是大户人家,连客房也是精美的。
屋里充斥着药味,方知秋略过云远探头探脑。
云远得罪了人,怕再招人烦,在心里琢磨接下来怎么说话。
“我叫方知秋,你叫什么?”方知秋收回脑袋,把视线转向这个害他躺床上的罪魁祸首。
“云远,远是遥远。”
方知秋应了一声,问云远知不知道这青州城里的李府在哪。
“青州的李府?就在城南的义忠街。”
“可是我家不在城南,”方知秋记得他家在偏西头的地方,“我记得在城西武堂的东边。”
“城西武堂……”云远还真不记得那块地方的东边有什么李府。
……
方知秋晚上一个人躺在这陌生的床上睡不着。
唉,爹娘要着急了吧……唔,反正不是亲生的。
不过弟弟是一定要被打的了。
方知秋认床,腿上还疼着,只能瞧着窗外的树发呆。
诶,这也有银蝶树,还挺好看。
他天马行空地想。
他这进了云远家,不会被关起来,然后这样那样吧?哦,或者把他拐卖喽。羊入虎口啊!
想什么呢,云远家那么有钱,而他家那个李府还不知道是自封的还是怎么。
方知秋看着黑暗里隐隐约约摇曳的树和花,忽然想到之前看的一个传说。
——
传说,一名寒门书生,他家中一棵树,四季常春,叶不落却不开花。
书生常在树下读书。因苦读,同龄人排挤他,无人与他说话,他便喜爱与树倾诉。
昔年夏日,树叶繁茂,枝头新叶嫩绿着,讨喜。书生在树下捧着书睡去,他进来准备科举,实在疲惫。
他睡得浅,依稀觉得面上有东西,似有若无有道视线盯着他。他睁眼,忽见一张雌雄莫辨的美人脸,心不觉悸动。
一位白衣美人,美人说喜欢书生,书生亦是一见倾心。
那年的树叶格外茂密,喜悦着。
书生经历了一场梦的相遇,他亦是喜悦着。
树下的白衣美人,入了书生的怀抱。书生不问美人来历,当是梦一场。
书生高中状元,进朝廷当官,美人陪他,当他妻子。
书生渐渐忙碌。书生当了高官,圣旨让他娶妾,他又生了子。
结局是,书生再不见美人,乡下家里的树却开始开花,亦会落叶,却不结果。
开的是白花,在最炽热的夏日里,在最热烈的心意里。
美人迷失在夏天的美梦里,书生迷失在朝廷的权势里。
花开不结果,缘起无结果。
书生的一见钟情,湮灭在岁月里。美人的翩翩衣袖,消失在迷雾中。
故事书上常画一幅画:远远望去,一棵参天大树,枝头开着白花,红日映着银白。角落,隐隐约约有个人影,衣着朴素,拿着书卷,遥遥望。
——
方知秋小时还信以为真,以为那是真事,毕竟银蝶树还真不结果只开花。
渐渐长大,知道这老套的故事是哄他这种单纯的小屁孩玩的。
————
懂了,又有新题材了,这就去挖坑 (-^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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