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

毒悬挣脱飞羽的手，转过身面对着他，看着他的眼睛，

“我到底还是放不下他。”

“可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啊！你不必像大多数女子一样讲什么三贞九烈啊！”

“我从来没有用所谓贞洁束缚自己，我比谁都知道生者坚强，我也相信，将军希望我余生可以好好活下去，最好不要再孤单一人。可是，如果我跟你在一起，这对你不公平。你知道，我放不下将军，我爱的人还是将军，我无法想象我跟你在一起是怎么样的，我无法回馈给你同等的感情。”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确实，可是，对现在的我来说，培养感情真的很多余，我没有精力与耐心。所以，我不想耽误你，也不想勉强我自己。”

“那我等你！等你放下他的那一天！”

毒悬连连摇头，

“为什么？我不再强迫你，只是等你，都不行吗？”

“我或许某天会放下过去，可能是在几个月后，可能是在几年后，可能是在几十年后，也可能是一辈子。可是无论要多久，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又何必赌上你自己的人生来等待可能永远没有结果的事呢？”

“说实话，你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呢？”

毒悬笑了笑，“还真是。人啊，往往自己不愿意接受，却总是要求别人接受，真是很讽刺呐。”

“因为人本质就是自私的。”

毒悬朝洞口方向走了几步，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眼神有些迷离，

“曾经，有个很好很好的人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他真的让我惊喜，让我崇敬，让我自豪，让我幸福，让我感动。我可以为了他做任何我害怕或者不愿意做的事情。即使现在，他不在了，可是，我的心里都是他，他以另一种方式陪伴着我，给我力量。无论我再遇到谁，好像都比不上他。或许，我以后会遇到更好的的人，会放下他，可是，不是现在。”

“所以，我是毫无希望了，是吗？”

“小羽，我们都爱着一个人，所以，我也明白你的感受和执念，我无法强迫你现在放下，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你还很年轻，你见识的人还太少，你会遇到更好的人，你会爱她，也会被她爱。你们是两情相悦。”

“那我可以再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身份？”

毒悬双手手抚上小羽的肩膀，微笑着说：“你一直是我可爱的弟弟。”

小羽眼泪滑落，

毒悬看在眼里，却也只能若无其事，

“我明白了。”

小羽哽咽着说，

“我不会再逼你了。这么突然，对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

“没有。有些事情，说开总是好的。”

“这雨太大，你就不要走了，好吗？”

“嗯。”

第二天，雨停了两人才回去，又过了几天后，飞羽便打算离开了，

“谢谢你来送我。”

毒悬笑而不语，

“好了，就此留步吧。”

“小羽，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嗯。只是，你会一直在这里吗？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无论我在哪里，我想，只要缘分未尽，自会相见。”

“说的是。告辞了。”

“路上小心。”

小羽骑着马便消失在了毒悬的视线，毒悬慢慢觉得，自己好像经常目送他人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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