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花噼地爆出声,幼冬回过神,发现手上沾了墨汁,忙辩解,“我不是故意偷懒。”
郑宜慎低垂目光,“嗯。你既然犯困,先回去休息吧。”
幼冬巴不得一声,“那我先告退了。”
说完匆匆施礼退到门外。郑宜慎无奈的摇头,自言自语,“怕我也是应该的,上次确实是我不讲道理了。”
中庭月色如水,夜风凉爽。幼冬在门外晃荡了一会儿,到底是心里急切,看四周无人,到廊下拿了把铜水壶——白日里看待雨楼的牡丹花枯了半边,顺道浇灌下吧。
一朵云遮住明月,深夜的荒废绣楼黑魆魆,那深锁的窗阁里好像有人在窥探。幼冬强按下急躁地心情,耐着性子先给牡丹花浇水。大约是真的缺水,半壶水淋下去,快凋谢的牡丹花瓣深艳动人,像是迟暮的美人回春。花萼里发出一阵甜郁浓香,使人闻之发困。
幼冬软软地倚着柱子,疑惑道,怪哉,怎么困成这样?不行我得坚持住。于是奋力睁开眼,眼前的的一幕惊呆了她。原本荒废的待雨楼灯火辉煌,侍女们围着一位高贵美貌的夫人,似乎在说话。那女子脸色灰败,气息虚弱,显然已是弥留之际。
幼冬想上前查看,周围景色又突地一变,高贵夫人和侍女全部消失不见,她依然身在院中。原来是梦,她叹气。月色里有位女子在哭泣,其声凄凉婉转,不可名状。
“姑娘,你被人欺负了吗?”幼冬心生怜惜。
这女子一身艳色衣裳,发如乌云,低垂的螓首簪了一朵繁复雍容的大红牡丹花,“我的夫君抛弃了我,跟别的女人双宿双飞。可怜妾身肚子里的孩子,”
“什么,竟然有这等无耻之徒?!”幼冬顿时火冒三丈,“你说他是谁,我们抓他去见官!”
女子缓缓转身,幼冬看见她的脸,登时骇地大叫:这女子肌肤朽坏,皮肉皆烂,黑洞洞的眼眶流下恶臭的脓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
幼冬吓得魂不附体,大叫一声往后倒退。这庭院荒废太久,她没走几步被横枝绊倒,跌的生疼。黄铜水壶当地声掉落,幼冬双手乱划,这才发现自己还在牡丹花边,待雨楼廊下。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中梦。
凄凉的哭泣声幽幽地从她脑后飘来,幼冬背后爬上一股寒气,慌地爬起来就跑。她边跑又忍不住好奇心往回看,匆忙一瞥中发现荒草丛里有口深井,那凄婉的哭声乃是从井里飘出来的。
幼冬望着灯火死命地狂奔,被闻声赶来的郑宜慎碰个正着。见到活人,幼冬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人也支持不住,眼看就要栽倒。
“出了什么事?”郑宜慎惊疑不已地发问,一面托住她的腰肢,将她轻轻的揽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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