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素色单衣,乌压压的秀发挽成双螺髻,除了鬓边的细小珠花,头上手上别无首饰。
郑宜慎神色松弛,语气闲淡,“那你现在去煮茶。”
“是。”幼冬答应着,走进茶房。
翠儿见到她松口气,“你去哪里了?茶刚煮好,你快去奉茶。”
“多谢你。”幼冬道谢。
翠儿掩唇轻笑,“为公子奉茶是美差啊,徐娘子为何愁容满面。”
幼冬苦笑,“我宁愿去扫地种花。”
郑宜慎等了许久,茶奉上来,他反而不急饮茶,随手取来一卷书,缓缓翻阅。
幼冬手捧热茶,等待了一会,心生不耐,暗暗道,若是他借口发作,我正好可以回殿下身边。她故意重重放下茶盘,便要自行离开。
“站住!”郑宜慎喝止,脸色隐现怒气。
来了。幼冬脸色作出不解的神色,“公子,茶在你手边。”
“哦,有件衣服破了,你拿去修补。”郑宜慎注视她,黝黑的眼眸闪过狡黠的光。
幼冬随他视线走进内室,榻上有件青色常衣。她拿起衣服,展开一看,顿时七窍生烟:常衣的胸口不知被树枝还是什么藤蔓刮成条缕,还有个拳头大的破洞,衣服的下摆有一圈黑色污秽,从襟口到后摆,布满了指头大的破洞。简而言之,这是一件丢在大街上,乞丐都不会穿的破衣服。
“你把这件衣服修补完整,不许有一点残破。”郑宜慎好整以暇,“如有所违,按府规处置。”
“谨遵公子之意。”幼冬气的脸通红,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回复。
堂堂郑家公子,怎么会缺一件衣服,这人分明是故意折腾她出气。
“破成这样还补什么?”幼冬气鼓鼓地回到茶房,把衣服丢往桌上丢。因为衣服下摆太长,裂开的口子挂住桌边,她用力一提,只听嗤啦一声脆响,衣服几乎裂成俩半。
“哎呦,”翠儿面露惊诧,“徐娘子,公子让你补衣服吗?”
幼冬拿起衣服,气愤地展开给她看,“衣服到处都是洞,怎么补嘛!他哪里会缺衣服穿,明明就是故意让我做无用功。”
“徐娘子,你不要这么说。”翠儿脸上露出同情,“这件衣服的布,是夫人亲手纺织。”
幼冬惊讶,“翠儿,你说什么?”
“夫人在公子六岁的时候仙逝。这是夫人临终前,自己架着织机纺织出来的布料。而且,”翠儿点头,“真奇怪,公子平时非常珍视,做成衣服以后,根本舍不得穿。怎么会破的到处是洞呢?”
幼冬原本一心怨怪,听翠儿的话,反而生出一丝惭愧。她虽然有娘亲,但是从小不在娘亲身边长大,所以对类似经历生离死别的人,天然有同情感。因为这个缘由,她把对郑宜慎的厌恶反感消除了一部分。
“补是补不上了,”幼冬拿着衣服左看右看,不由唉声叹气,“我尽力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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