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鸢没想到主子居然会说这种话,其实以前,主子因为脸上的胎记,一直很自卑,都不敢见人,对内却脾气很大,动不动就发火。
以前主子对她很凶,从来不知道关心她,眼里只有王爷,还老是因为他犯蠢,被那些官家小姐欺负。
这一次主子醒来,她感觉她的眼神不一样了,好像变得聪慧多了,性格也不再那么懦弱了。
蒙羽走后,若欢再无心思睡觉,于是朝王府药房奔去。到了药房后,若欢打开孟婆悄悄给他留下的恩爱药方,按照上面的记载,抓了合欢草鸳鸯草与蛤蚧一起研成粉末,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让后回寝殿就寝乐了。
第二天一早,若欢睡得正香,却被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给吵醒了。
若欢掀开床帘,皱了皱眉,问道“彩鸢,外面怎么这么吵?”
“小姐,你忘了,今日是王爷娶侧妃的日子。”彩鸢怕小姐伤心,于是小心翼翼地回道。
她知道王妃最爱王爷了,当初王妃知道王爷要娶新妃的事,闹了很久,昨晚还不惜在王爷酒里下药,想留住王爷的心。
如今人家新娘子都快进门了,王妃听到外面的喜庆声爆竹声,一定难过的。
谁知道若月欢淡然一笑,“去,给我打盆水进来,我要洗脸。”
彩鸢赶紧跑了出去。
很快,彩鸢就把水打了过来,若欢坐到梳妆镜前,轻轻揭开脸上的面纱,果然那个驻颜膏很效果很好。
彩鸢突然瞟眼看见自己的主子容光焕发,面若桃花,吓了一大跳,“小姐,你的脸怎么会变得如此美艳动人?”
“没事,我给脸用了些药,这是脸上暗黄和斑自然就没有了。”
话音未落,她便起身准备洗脸,她轻轻捧起水,轻轻的揉着自己的脸,然后拿起面巾拭去脸上的水。
“小姐,你太美了!”彩鸢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激动的说道。
“我真的有那么美吗?”若欢放下面巾,看向梳妆镜。
彩鸢的声音已经很颤抖了,“你不仅脸上的胎记没了,面色也变得更加红润了,小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彩鸢感觉她像看到了仙女似的,她知道以前的小姐虽然脸上有胎记,但还算长得漂亮,可没想到,现在的小姐更漂亮了。
若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脸上的皮肤变得光滑水嫩,整张脸的肌肤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肤白胜雪。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流光潋滟,闪动着智慧的光芒,一张樱桃般小嘴娇艳欲滴,看着真是精神。
看来这驻颜膏真的很神奇,一夜之间,就让她改变了模样,像做梦似的。
看着镜中那冷艳貌美的容颜,若欢满意的勾了勾唇,“凤儿,如果以后有人问起我的脸,你就说,我往脸上涂了些药,脸上的胎记就没了,不必和他们多解释什么。”
她现在脸上的胎记没了,迟早是要让人看见的,所以要提早找好说辞,免得人家怀疑她。
“好的,小姐。”
就在这时,外面的锣鼓声越来越响,若欢冷冷的站起身来,“凤儿,我的夫君要娶新娘子了,你说我这个当主母的,是不是应该去庆贺一下?”
“可是小姐,王爷不是警告过你,不让你出去么?”彩鸢有些害怕的说。
“怕什么?堂堂圣南王娶亲,我这个王妃都不露面,岂不是有失体统?”若欢说完,突然指向架子上挂着的一袭龙凤红裳,对彩鸢说道,“今天可是大好的日子,我要穿得喜庆些,就穿这件衣裳吧。”
彩鸢迟疑了一下,回道:“好吧,小姐。”
她很怕小姐吃亏,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可看到小姐似乎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的心又落了下来。
接着,彩鸢给若欢换上了这件艳丽的红裳,还给她化了个精致的妆容。
若欢以前都不爱打扮自己,还喜欢穿一些灰色暗色的衣服,如今换上这身红裳,化上淡妆,整个人的气质顿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穿戴好之后,若欢依旧戴上了之前的面纱,叫彩鸢找了一套粉色的衣裳带着,然后朝鸾和殿正厅奔去。 只见鸾和殿外,锣鼓喧天,大红灯笼高挂,大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热闹非凡。
圣南王娶亲,排场很大,那王府门外人山人海,整个珑玗图都城都在议论这件盛事。
“听说圣南王娶的这个新妃,竟然用了十二抬大轿,给了足足一条街的聘礼,这可是娶王妃才有的礼制,这排场可比之前娶妻时大多了。”
若欢走到长廊上,看到王府中的下人们一个个喜气洋洋的忙碌着,仿佛新娶的新妃才是他们的主母,而她只是个不受宠的弃妃。
和此刻的热闹喜庆比起来,当时她进门的时候,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当时国主把她赐给蒙羽时,蒙羽不同意,且要请旨娶尚书令的庶女,南诏第一美人文书瑶,但国主却不同意他娶文书瑶,因为文书瑶是庶出,怎么配当正妃。
当朝国主细奴逻是蒙羽王叔。十年前,蒙羽的父亲庆云王追随细奴逻攻打龙尾关的石沱诏时,不幸战死沙场,庆云王死后,细奴逻一直对蒙羽像亲生儿子般疼爱。
国主虽然只是蒙羽的王叔,但两人的关系十分微妙,所以国主不同意庆云王生前给蒙羽订的婚事,蒙羽还为此罢朝数日。
后来,国主用文书瑶的性命向他施压,他才勉强应下了和若欢的婚事。
但他当时也放话,他不会若欢拜堂成亲,更不会行夫妻之礼。
而且,他在娶杨若欢当正妃后,还要娶心爱的女人进门。
国主当时被蒙羽的话气得够呛,但也不好找他发难,毕竟, 蒙羽是唯一能庇佑南诏国的战神。 “ 蒙羽啊,为了南诏的江山社稷,你必须娶杨若欢正妃,王叔老了,你父亲又不在了,其他五诏虽然表面上被我南诏管制着,但五诏的政权依然由其他几位诏王掌控着,几位诏王表面上对我俯首称臣,但暗地里各自心怀鬼胎,若是有一天五诏起兵谋反,光靠你手里的兵力,怕是没发平定。杨敛和杨同外都是我南诏的猛将,所以我们必须依附杨家的势力,以此来打压其他几位诏王。” “王叔的意思蒙羽明白,但我真的不喜欢杨若欢,我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容不得我的女人身上有一点污点,让我整天面对一个脸上有那里么大一块胎记的女人,那还不如让我去死。”
蒙羽年少时一战成名,是领兵打战的天才,他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战功赫赫,打了无数场胜仗。有他在,大唐和吐蕃都不敢来犯,其他周边国家更不敢前来挑衅,他是老百姓心目中的战神。
国主需要蒙羽帮他打天下,所以也不敢对他逼迫得太紧。
只要他同意娶若欢就行,其他的,拜不拜堂,行不行房,娶不娶文书瑶,他都随他去。
所以,她当时只是被轿子抬进了王府的,并没有和蒙羽拜堂圆房,甚至连他的人都没有看见。
回忆到这里,若欢突然想到一件事,她在出嫁之前,父亲和她交代了很多事情,其中的一件,就是叫她监视蒙羽的一举一动。
也就是说,国主之所以把她嫁给蒙羽,是为了让她监视他的,她只是国主的一颗棋子,像蒙羽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些。所以,他才会恨她入骨。
就在这时,前厅传来喜娘的声音,“新娘子来了,吉时已到,快快快,准备一下,马上拜堂。”
若欢往前厅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对衣着火红的郦人,正相携着走进正厅。
蒙羽身着一袭火红的喜服,身姿巍峨,挺拔颖长,玉冠下是一张比女人还美的绝色面容,他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转身,温柔郑重的篡紧文书瑶的手,一步步迈向正厅。 锣鼓声,鞭炮声,唱贺声齐鸣,好生热闹。
喜娘一脸喜庆的上前,扶住新娘子,说,“吉时到,请新人拜堂。”
蒙羽牵着文书瑶,两人相对而站,正要拜堂之际,突然,若欢从回廊处走了进来。
看到若欢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一刹那,锣鼓声停了,鞭炮声灭了,唱贺声也嘎然而止。
众人一看到蒙着面纱的若欢,就像看到了鬼似的。
今天是圣南王的好日子,这个不受宠的弃妃跑出来干什么?真是晦气。”
“你来干什么?”蒙羽看到她的那一瞬间,高大的身子下意识的挡在文书瑶面前,霸道的保护着她,仿佛若欢是会吃掉小白兔的母老虎似的。
若欢莲步轻移的走了过去,那姿态若弱柳扶风,有几分闲情的雅意,却不失正妃的风范。
“王爷,南诏有规定,夫君纳妾,妾室要向正室敬荼,得到正室的认可,方能为妾。你今日要娶书瑶姑娘,我作为王府的主母,若是不来喝她这杯茶,恐怕整个南诏上下都不会承认这一桩婚事。”若欢淡淡的说道。
她说完,冷冷的坐到了主位上,一袭火红的龙凤衣裳,把她衬得十分威严。
她脸上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慧诘的双眼,样子淡定自若,不卑不亢。她的话像惊雷一样炸进宾客的耳朵里,所有人都像受到电击一般,不可思议的盯着她。
这王妃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在圣南王的婚礼上和他叫板。
传闻王妃十分丑陋,性格爆暴燥,是个懦弱之人,可她这一席话却有理有据,让在场的人竟然无法反驳。 文书瑶听到杨若欢一口一个妾的,心里很不爽,手指狠狠的捏着喜帕,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蒙羽没想到平时连话都表达不清楚的杨若欢今日居然搬起礼制来压他,他的脸色十分阴沉,却不得不咬牙切齿的说,“好,你就留在这里吧。”
云若月最好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当一根木头,否则本王是不会放过你的,蒙羽暗自心想。
“多谢王爷。”若欢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用袖子挡住脸,轻轻掀开面纱,饮了一口,又说,“还有,妾室的嫁衣不能穿正红色,只能穿粉红色,王爷,我让彩鸢替书瑶姑娘准备了一套粉色的嫁衣,请让她换上吧!”
“姐姐,你……”文书瑶一听到这话,顿时用手在红盖头底下,难受的拭去眼角的泪。
看到美人落泪,蒙羽顿时阴鸷的盯着若欢,他一手护住文书瑶,阴冷地盯着若欢,“杨若欢,本王让书瑶给你敬茶,已经是格外开恩,你别得寸进尺。”
要知道,他心中的王妃一直都是文书瑶, 现在让书瑶以侧妃的名义嫁进王府,他都觉得委屈她了,杨若欢居然还敢当众羞辱她,简直太放肆了。 杨若欢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她坐在凳子上,轻松的看着他们,“王爷,这可不是我刁难妹妹,而是自古就有规定,小妾不能穿大红衣服拜堂,进门必须走侧门,就算国主和其他王爷的侧室,都只能穿粉色嫁衣进门,难道王爷要公然违背南诏国的礼制不成?” 言下之意,就连一国之君个其他王爷都遵从礼制,唯有蒙羽则不遵从,他根本就是不把礼制放在眼里,相当于不把祖先、圣上放在眼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可是能诛心的。
“杨若欢,你别太过分!”蒙羽狠狠咬牙,他的脸色铁青,像是恨不得将杨若欢撕碎了一般。
什么时候,这个蠢货居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他堂堂一个护国大将军,竟然拿她没办法。
看见王爷如此生气,文书瑶赶紧以退为进,她一把握住蒙羽的手,委屈的说道,“王爷,就听姐姐的吧,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我穿什么衣服和你拜堂,都无所谓。”
说完,她主动走到彩鸢面前,叫丫环拿起彩鸢手中的粉色衣服,和丫环进了里屋。
而蒙羽的脸,此刻已经可以用僵硬二字来形容了。他死死的捏住拳头,强忍住对若欢的怒气,要不是这里有众多宾客在场,他早就处置她了。
很快,书瑶便换了粉色嫁衣出来,她一边走,一边在粉盖头下面拭泪,模样楚楚可怜,惹得众人都同情了起来,众人顿时对着若欢议论纷纷。
“这个下堂妃,真是不要脸,一个丑八怪,嫉妒王爷娶心爱的女人,居然跑出来搞破坏。”
“就是,明明丑得不敢见人,还敢跑出来招摇,人家书小姐可是第一美人,她一个丑女,给文小姐提鞋都不配。”
“看着也不温柔,更不知书达礼,连文小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怪不得王爷会那么厌恶她。”
“人家都不欢迎她,她还腆着脸凑上来。”
“对,这脸皮也实在太厚了,比城墙还厚。” 听到大家的辱骂声,若欢并不生气,更没是有想要打人的那种冲动,或者自卑的躲起来。
这些人骂得太难听了,在他们心中,颜值即正义,丑就是原罪。就因为自己长得丑,所以才被众人唾弃,瞧不起。
她也不想跑出来搞破坏,但是她作为王府的主母,若想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王府里生存,她必须为自己争取权益,更要保住圣南王妃的身份。
如果她今天不站出来,人家怕是会以为王府里没有她的存在,而文书瑶才是这蒙化王府的女主人。如果让文书瑶坐大,她会被她们欺负,她不是圣人,她必须要巩固自己的地位。
这些人说话好听,难不成,还要让她一直受人欺辱,继续躲在角落里哭,过着狗都不如的生活?
她才不要当狗,她宁可站着死,也不要跪着生。这一刻,她的心里真的很疼,可却不能软弱,她必须坚强起来。
在众多的嘲笑声中,若欢突然挑眉,冷声质问,“我作为圣南王府的正妃,王爷娶妾,如果不能让小妾给我见礼,那岂不是变相的证明,王爷娶的小妾,没得到皇家的认可?”此言一出,更是激怒了在场的宾客。在场有好多宾客是南宫家的人,他们顿时指着若欢就骂。
“杨若欢,你别给我们摆王妃的架子,在王爷心中,你连个妾都不如,要不是你爹和你用计嫁给王爷,就你这样的丑八怪,连个街头的乞丐都配不上。” “对,人贵有自知之明,你根本配不上王爷,也不看看你那副尊容有多丑陋,你根本不配我妹妹向你敬茶。”说话的是南文书瑶的两个哥哥,文书宇和文书祁。
他们早就看不惯若欢了,看到妹妹受委屈,他们自然是要为妹妹出头的。
若欢冷冷的看向两人,以前这两兄弟可没少欺负她,新仇旧恨一起来,她顿时将他们恨到了骨子里。
她冷冷的睥睨着两人,因感染风寒,身子骨虽然柔弱,可话语却充满了气势,“我是皇国主钦点的圣南王妃,遵从祖宗的礼制,让妾室给正妃见礼,也是当圣上的旨意,你们这样纵容王爷和文书瑶违背王命,不分尊卑,岂不是与国主作对?还有刚才那些辱骂王府主母,不尊王府正室的话是谁说出来的?有种给我站出来,咱们一起去面见国主,让国主给评评理,看看究竟谁对谁错!”话音一落,四周顿时鸦雀无声,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话吓得头皮发麻,心头一颤,文书宇和文书祁更是害怕的后退了两步,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下,众人再也不敢辱骂若欢了,生怕被她揪去面见国主。毕竟,她爹还是丞相,叔父杨敛杨同外等人又都是早年追随国主一起打天下的有功之臣,况且还是国主选中的侄媳妇。只要她一日没被休,就还是圣南王妃,有点脑子的都的人不敢在这个时候,继续和她叫板。
看到文书宇、文书祁两兄弟居然被杨若欢给震慑住了,蒙羽不由自主地看了云若月一眼。这个女人,居然变聪明了,以她现在的聪慧,在场众人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但他不想和她过多纠缠,便对喜娘说,“吉时已到,开始拜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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