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以至于我这个当事人都热血沸腾起来,非常想知道我和他谁先克死谁。
坊间甚至有赌局了,下注最多的是我嫁过去七日之内就被克死,理由是太子的打击对象更加精准,而且很明显太子克妻的本领在逐渐提高,而我说不定先克死的是我爹。
可恶,我竟然还觉得很有道理,胆战心惊地过了一个月。
幸好除了被宫里来的教习姑姑虐得心肝脾肺肾外加脑瓜子疼,其他都相安无事。
出嫁那日,我爹老泪纵横,对我说进了太子府就不像家里了,万事都要小心。我打小不会察言观色,为人处世上更是愚笨,如今成了太子妃,常常要与皇家的人打交道,最要紧的就是别乱说话,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若让我展示才艺,就乖乖地画几幅画,不要耍滑头。
我说爹,别骂了别骂了,再骂你女儿人都傻了。
他又哭起来,说可不是个傻的吗。
……
我其实反而松了口气,我一走,我爹应该能多活好几年吧。
就是不知道这克妻的太子,长得如何。
太子长得,非常好。他揭开我盖头的那一刻,我以为我看到了仙人。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话本子里描写的人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他端详了我一会儿,两条好看的眉拧在一起。
“父皇如今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劲了。”他说。
说完他就坐到桌旁,开始吃糕点。
我坐在床上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人是在嫌弃我长得丑。
嗨呀好气啊。
这一气,饿了一天的我更饿了。
懒得与他计较,我摘下头上沉甸甸的饰物,再没耐心脱掉繁重的嫁衣,径直挪到了桌旁坐在太子对面,也吃起了糕点。
我们两个都忽略了一旁的交杯酒,默默地吃了一块又一块糕点。
气氛诡异地和谐。
直到剩下最后一块,我和他同时伸出手,此刻我终于想起了我爹对我的教导,光速缩回爪子,速度快到留下了残影。
太子明显愣了一下,随后非常自然地拿走最后一块,笑着说:“你这丫头倒有点意思。”
我刚想回他说过奖了,他又接着说:“食量居然和我差不多,这么多糕点你都吃下了。”
我很想说我正在长身体多吃点怎么了,但是脑子里还回响着我爹说的谨言慎行,只好在一边装鹌鹑。
“几岁了?”他吃完,拿帕子抹了抹嘴,然后单手撑着头看我。
“十四。”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么小,居然还能吃这么多。”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前几个太子妃都是被他气死的。
他突然像是会读心一样说起那几个女子,“在你之前的那几个,比你大,都吃那么点,”他给我比了个小拇指的一节,“因此她们一个个都身如细柳,腰不过盈盈一握。”
我闻言,偷偷比划了下自己的腰,额,不知道几握了。
他见状,笑起来:“你果然有意思。”
……
我发现我接不下去他的话,好难。
他笑够了,站起身,拽着我往床上一躺,说:“睡觉。”
出嫁前“被迫”看的画本在眼前晃荡,我不由咽了下口水,我才十四,这也下得去手吗。
他躺在我旁边,侧过身子看我,嗤笑:“想什么呢,就你这小身板儿。”说完还眼神轻蔑地上下扫了我一遍。
这人好烦,睡觉!
但是睡不着,喜烛的火不能灭,屋里特别亮堂,身下的床又太软,我累了一天的身体已经入眠,但是精神还抖擞得很。
太子被我翻来覆去的动静吵得不行,睁开眼:“你睡不睡?不睡是想圆房吗?”
我默默坐起来,说:“睡不着,认床。”
他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起来在床边的空地打了个地铺。
“认床但应该不认地铺吧?”
你别说,我真的不认地铺,而且地铺硬实,体感更像我家里的硬板床,我沾上枕头三秒就睡着了。
然后迷迷糊糊又被人晃醒。
睁眼正是他那张人神共愤的脸。
“你怎么睡得这么香?”他问,“地铺这么舒服吗?”
我眼皮子都快抬不起来了,敷衍地拉拉他的袖子,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舒不舒服你睡一睡不就知道了。”
于是第二天醒来时我看到这厮和我一起躺在地板上。
我一动他就醒了,皱眉和我说:“一点也不舒服。”
?我寻思也不是我强迫你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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