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再醒来,杨玖惜已身在杨府。
她歇息了三日,卧病床上,腿脚上的伤全养好了,方能下地。
杨断泽日夜看着她,皇上派遣这医使几个时辰就来一趟。
宫里宫外传遍了,一个皇亲贵戚竟跌落了山崖——
“要说这杨府二小姐嘞,这可是皇后亲外戚啊,不知怎的那月花节出去骑个马,嗨——就真晦气,跌下山崖了。”
“我那宫中的姨娘还亲眼见着,那皇叔就亲自给这杨二小姐,亲自抱着回来呢。说是看见二小姐的时候,衣服破烂着,浑身血痕,那大小宫女全在那儿说,就这二小姐,就从那高俊的鹤泽山上,掉下来了。还有人在林子里看见那马的尸首。”
一个男子听的兴趣,插了句嘴。
“那您说说,这杨玖惜是个外戚,又学识渊博,莫非是天妒英才?”
那说书的倒是来了劲。
“嗨,您想想,那掉下山崖还未死,岂不是个有福气?定是有人因她这学识或是身边的一些人,眼红着呢,就想给她杀了去。”
“但您看,那山上通常只有贵族能去,这能将二小姐逼迫到山崖上的,定不是个常人。”
众人附和上,皆表示赞同。
茶馆上坐着个蒙面的贵公子,品着细茶,倒是饶有兴趣听一群人揣摩着。
他迎面过来个婢女,上了壶新茶。
“大人,再喝一杯吧。”
那婢女见样就提壶准备倒,这公子直接就把茶杯甩了去,撞到了墙上,成了碎片。
那婢女惊恐,忙提着茶壶退了回去。
楼下的人听见了声响,吵吵嚷嚷的都往上看,然而却已没了人影。
那众人可是叽叽喳喳的,一副少闻宫中事的样子。
——
“这月花节也是过了呦,也就是可怜了二小姐了,十六岁又不能玩个尽兴。”
“害,时不逢运嘛,回头荣姨你带上丫头,再找个欢快地儿,好好玩玩儿。先让玖儿啊,把这病养好喽。”
荣姨退了去,杨断泽就坐在杨玖惜床前,一拍一拍着轻拍她的手,好让睡的安稳。
杨玖惜虽已好个大概,但是还得日日喝医使的药,也是好生的哭,每次喝都得皱着眉头,强拉硬灌下去,好不舒服。
露露每天奔波着给杨玖惜擦洗打水,饭食全是拿来吃,只有晚上无事时,才能坐在床边和她家二小姐说会儿话。
这日夜里,算是事玩的早的了,露露端着杯子,坐在凳子上,给杨玖惜打点头发。
“二小姐,自从月花节以来,容大人申请了一大批兵将,只为寻小姐,这整个虞国城啊,我想都是翻遍了,容大人果真是个重情重义的,难为我小姐青梅竹马!”
杨玖惜微微勾起了嘴角,是容笙啊。
“不过小姐你放心,那天威迫小姐的女犯人已经关押起来审问了。”
“犯人?”
杨玖惜惊了,这休息个几天,却把最为重要事忘了。
“露露!”
吓得露露一愣,手里的茶盘差点扣了去。
“怎...怎么了小姐?”
“那位姑娘,不得关押啊。”
“小姐这又是为何?你看她举止怪异又粗鄙,想必就是坏人一个。”
“是这姑娘救得我。否...否则,我恐怕早就命无了!”
直接给露露呛住了。
“小...小姐你等着,露露这就去和老爷说!”
本是好心相救,若是荷姑娘有什么事,可不行。不过露露办事靠谱些,明日再去找爹爹说明白了。
杨玖惜这几日身子骨弱,但还是强行的站了起来。
她倒是想去找江旭了,这几日,江旭又有没有来?她属实不知。
初来的情愫又怎能断了去。
她艰难下地,因在水中泡过伤口溃烂,每走一步,同针扎一般,钻心剜骨,不痛快。
本就大病初愈,这满身的伤就已经是疼的要哭出来。杨玖惜难受,一番折磨才到了门前。
掉下山崖之时。
“等到她回去,干脆谁也不要理了,把所有的关系放下一些,不然真的太乱了。”
敌不过啊,那话简直就是醉酒一般了。
忍不住,江旭一般的好,只会使杨玖惜沉迷。
她跪在门前,泪如雨下。
偏偏就是这一刻崩溃了。
这世间偏偏为什么如此的乱,或是江旭,他始终就是在玩?
她痛,体与心痛。
门被撞了两下,开了,是他。
那个人——江旭。
他身头戴铁盔,一身甲胄,战袍还未脱下。他深吸着气,脸上不知何时出了一道伤疤。
用情至此,怎能换来一顿忧愁。
江旭蹲了下来,用宽大的手掌,轻轻抚了抚杨玖惜的脸颊。
他在哭笑,“玖儿,别哭了,哭花了脸上的伤就又疼了。”
反而越这样说,杨玖惜越疼,泪是止不住了,她低下头去,任那些温热的水,滴落下去,逐渐消失。
江旭把身上坚硬的盔甲忙脱了去,丢到一边,慌张的抱住了杨玖惜。
她还在哭,说出的话也颤抖。
“那么多天你都干什么了?为什么我一直都见不到你?你是大骗子!我不想看见你了!”
她埋下头,还好不是盔甲,是柔软的衣裳。她的泪,浸湿了他的衣裳。
她生气,怨恨。用双手拼命的打他的背。
他难受,他终于回来了,可是看见的她却是这样,他心疼。
“你为什么连信都不给我写?”
“我...我写了,可谁知寄到了何处?”
杨玖惜还在哭,她好难受,一直依偎在江旭怀里。
“乖”
“地下凉,到床上去。”
也不管她回答,直接抱起了她,小心翼翼的抱到了床上。
他不敢直接抱起,她浑身上下都是伤。
杨玖惜哭红了眼,是把所有的委屈全哭了出来。
江旭的眼睛深邃,周遭有些皱,近来一定是没有休息好。
她止住了,就那样盯着江旭。
泪眼婆娑,江旭抱住了她,动情而绵长的吻。
他也好想她,奈何虞国的身边事,他不得已。
或许,那日来的,来找她的,就是他江旭了。
“江旭,你有罪。”
“是,我有罪,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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