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正是酉时,也到了用膳的时候,可方才太傅来闹了一场,两人都没有什么胃口。只是相拥着躺在床榻之上。
执明纤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慕容离的长发,那发丝柔软宛若上好的锦缎,触手生馨。
良久,慕容离开口打破了沉默,嗫嚅着道,“王上,阿离有一事相求。”
“何事?阿离尽管说,只要本王做得到,一定满足你。”兴许是觉得方才让慕容离受了委屈,是以执明应的很是痛快。
“王上,若是可以,阿离不想公开身份,以免为天权惹来灾祸。”慕容离微微蹙着眉头,似是忆起了某些不好的事情,“中垣遍地狼烟,天璇王对各国虎视眈眈,阿离怕......”
“还是阿离考虑的周到!此事本王会妥善处置,只是委屈阿离了。”
执明在太傅离去时便在思索这桩事,若是公开慕容离的身份,在前朝势必会掀起轩然大波。可若是不给一个合理的身份,又如何能堵住悠悠之口。
今日太傅能骂阿离是妖佞,难保他日不会有人给他安上祸国的罪名。
若想把这重重难题抛开,就必须让慕容离身负贤德之名,得百姓拥戴。
若是如此......
有了!
电光火石般的灵感乍现,执明立刻笑逐颜开。
“阿离静候佳音便可!”
慕容离见他神色不似作假,便也信了,执明并不似他伪装的这般草包,应当是很好的主意吧。
......
翌日
天光微亮执明便起身了,慕容离轻声咕哝了一句,便又沉沉睡去。葱结一般的玉指微微蜷起搭在软枕之上。执明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偷偷在他额前亲了一口。阿离这般美好,总也看不够。
可小胖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再这么喊下去怕是要吵醒阿离了,真是个没眼力劲的,下次把他扔城门口晒三天。
待收拾妥当进了玄武殿,朝臣早就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等他来了。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极为贴切。执明满脸的春风得意。就差把本王有家室了几个大字贴在脸上了。
太傅全程黑着脸围观,攥着朝笏的手暴起青筋。这年纪大了,遇事反倒浮躁的像个毛头小子了。
“太傅?太傅以为如何?”
直到一旁的阁老伸手捅了他一下,翁彤这才回转神来。抬眼望去,执明早已喊的不耐烦了。身边的朝臣吵吵嚷嚷,甚至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元老大臣跪伏在地求执明收回成命。
想也知道执明到底还是执拗,选后这等大事,偏他做出来如同儿戏,当真是个痴儿,从不顾全大局。
“王上平日纵情声色犬马已是不妥,如今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便要押上国本。压上天权千秋万代的福祉吗?”翁彤气急争辩,一旁袁阁老赶忙扶住他,生怕他热血上涌昏厥过去。
执明混不在意的揉了揉耳朵,漫不经心道:“本王不是在征询你们,而是通知你们,这慕容离,本王娶定了。”
“满口家世德行,若是本王愿意,便是封他个郡主,也是易如反掌!本王这就去拟诏书!”
到如今这种地步,朝会是万不能再进行下去了。执明眼疾手快用奏折砸翻了几个死谏的文臣,避免了血溅五步的悲剧,拂袖而去。
他如今表现得越昏庸,他的计策就越是奏效。
......
重华宫
萧祁扮做布早膳的内侍溜了进去。因着职务之便避开了执明的耳目。
慕容离刚刚起身,重伤未愈失血过多导致他每日晨间都晕晕乎乎,向萧祁望过来的时候眼睛里满满的迷惑。
“少主,裘振与鸢羽卫皆已俘获。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听到裘振这个名字,慕容离原本迷茫的眼睛瞬间清明,嘴角勾勒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裘振,七年前欠下的账,我要一一讨回。”
“萧祁,你拿着我这块玉佩,去城郊清河酒肆寻那位说书先生,届时他会给你致幻药,你只需给裘振喂下,夤夜在他窗外哼唱这首童谣即可。”
“至于鸢羽卫,随萧然开心就好,留下其中一人性命,他大有用处。”
萧祁匆匆扫了一眼那写着童谣的纸张:
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哭儿郎,
过往恩客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荒。
萧祁:“......”
又疑惑的看了一眼少主,他真的睡醒了吧。胸前的剑伤不会影响脑子吧。
“还有何事?”慕容离见他迟迟不走不由疑惑。
“天璇王认为裘振与鸢羽卫失踪皆是因为信息通道出了问题。是以,毁了赤曜在天璇的据点。”萧祁有些迟疑,毕竟这条信息通道少主付出了四年的心血。
“无妨,裘振于陵光而言意义重大,信息通道截断了,还能再建,陵光失去了裘振,可就是毁灭性的打击了。”
“是,少主。”
......
是夜,天府星光芒大盛,宣城久旱一年,喜逢甘霖,早已枯竭的青石井汩汩涌出清澄的水......
明日的朝会,怕是依旧不太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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