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相思扣

……

〔次日清晨▼〕

细雨连绵，天色较为阴沉，香樟树叶子上早已布满的雨露，青石板的路面上碾过车辙，轮子滚滚，罗幕风动。段奕商端坐于马车之中，一蛊清茶随着车身晃动着，不甚洒了几滴在外，但这些他可无暇顾及，江兰水灾日益严重，再不采取行动，恐怕会让她忧心，到时候，圣上对于摄政王的信任度可是会直线下降。他还不能失去她的信任。

江兰水灾一事，江兰县里定然少不了责任 ，作为那里的地方官、父母官，江兰县里多多少少有点不负责任的。这般严重，为何县令一直没有采取有效措施？

最好别让他查到还有什么贪污受贿的脏活儿。他想

马车奔驰而行，扬长而去。此时不远处的酒楼上，一人坐于酒楼屋顶，看着向这边驶来的马车，风动带起了罗幕的一角，他看见马车内的人，摄政王？这是要去干什么？那人想。自昨圣上委派他来调查江兰水灾起，他一直都在收集信息，而今，却恰好不好遇见了摄政王。那个方向，是江兰县啊。他揭下披风帽，一张带着面具的脸出现。既然这样，不如就随着摄政王去，指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身为诡影，暗影的首领，也是首斋，他自是会利用一切机遇。

毕竟市井流言可是冠予他“ 冰矢一起，雾里红狐”的传说呢。

马车渐行渐远，他起身一跃，消失在屋顶上。

……

自昨天看了民间流传的话本子后，九祈过了早朝，即刻出发前往那都城那有名的话本子贩卖商的常驻地。要知道，民间私下可是不能随意捏造有损皇室的一切手段，被发现了，那可得连诛九族，但她不会这么做，只是想让这个人知道，话本子可不是随意取材的……

不过直接以皇帝的身份去，恐怕会惊动民众，还是得乔装一下，打扮成一个普通的良家妇女好了，她想。

一阵琢磨后，她出了宫。衣着朴素，头饰小巧精致的簪花，眉含脉脉，眼瞳清亮，不求牡丹富贵，只愿蒲柳之姿，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穿过熙攘的人市，她心中万般感慨，这便是朕统治的国家，从当初一步一步走向这个位置时，她曾想过，如果一开始就不涉入皇兄的事就好了，也不用最后落得个兄离姊弃之地。当然，这个想法显然不成熟，如果一直让四皇子掌权天下，不知道这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四皇子一上位，她看见的只有荒淫无度，整日沉迷享乐。沉思时，她忽闻到一阵糕香，再一看，是一家糕点铺，她清楚的看到摊子上明确摆着梅花酥，往事似流水般浮现，她不由自主的上前。可是……她如今的处境，吃时的感觉还和以前一样吗？

老板：“姑娘，我看你眼里雪亮，喜欢吗？没问题，我这就给你包”

九祈面露苦涩，坐在那个位置上，虽每日都吃上了山珍海味，糕点也是成千上百，但她已经快要忘记了梅花酥的味道了。“那麻烦老板给我一个，不要多了”。多久了，她再次说出了这句话。如果没有出生在帝王世家，我如今又是一般怎样的处境呢？手里的梅花酥很甜，但装着的满是酸涩。

随着找人打听得来的消息，她在一家书阁停下脚步，书阁老板慵懒的坐在柜台前，背后是一些她从小就识读的书籍。就是这个人写的话本？这人怎么看都跟个二痞子一样。

九祈：“店家卖书吗？”

那人：“孤本不卖，其他随意，姑娘若不满意，可以去别处对比对比”

九祈顺着他指向的方向看去，所谓孤本不过只是一些杂书而已，有些怕不是誊抄的……

九祈：“那有没有什么话本子？”

“哟!小姑娘也想看看啊!早说嘛？你要看那种？”

九祈：“这……”还有分种？她顿觉的这也太能写了。

随后只见那人迅速从身后的书架上摸出几本，一笼统的置于柜台上九祈一看，清一色的封皮，她随便拿了一本翻来，果然，和小莲给的书写风格无异。只见那人神经兮兮的盯着她看，还一副恶心的笑，九祈浑身都觉得不舒服。没看几页，她将话本子放回柜台。正色道：“你可知写这些的是谁？”她问道。

“嘿!这个嘛，小姑娘就不要多问了。你若想看新的，静候几天即可”那人说道。九祈神色微妙：“这些可是你写的？”。“唉，我那……呃，我就一进货商，没那闲工夫”。停顿了一下？

“你可知，私下编纂皇家贵胄的事情，会引来灭顶之灾？”

“呃……？怎么会呢!哪敢啊!”

九祈神色微妙。“是吗？那这本子的原型是谁？”她翻开面前的书，指着一行字，平视着。那人明显有些许慌乱：“话本子题材千千万万，说不定只是恰巧有与其相似的？”

“但愿，不过，我也无意深究，你且告诉我写话本子的是谁？”她说。

“客官，这……可不行，看书的话……”

九祈懒得听他含糊其辞，索性一甩一袋元钱：“你说不说？”那人明显顿了一下，随后贼眉鼠眼的说是是，现在就带你去。

竹席掀动，实木地板上散乱着竹简和手书，一踏过门槛，一篇篇宣纸如雪花般飘落，雪花散去，一个少年郎端坐于桌子前，奋笔疾书，他一头墨色发丝，扎着马尾，马尾上还插着一支毛笔，听闻身后有人，他转过头来，他拥有一双异瞳，一黑一白，宛如阴阳。

见着来人，他顿了顿：“哟！老廖，这咋还带了个姑娘来？”

廖记：“这姑娘说什么都要来看看最近热销的话本子作者是谁”

“这样啊!在下岚千文 是在下笔名。姑娘有什么想问的吗？”他笑着，笑的肆意开怀。

九祈：“别的少说，就说这些话本子写来的意义是什么？”

岚千文好像丝毫不在意：“能有什么呀!自然是为了维持生计呀!”

“……”九祈默然。

廖记：“呃……不如我先走了？”

岚千文：“老廖，你先去看店吧!这儿我来，就不要打扰我们俩啦!”

店主尴尬一退。

见廖记走后，岚千文收起笑容，很从容的从桌前站起。“那么……我们的女皇陛下，来在下的书铺有什么原因呢？”

九祈神色一凝“小女只是一介良女，怎敢与当今圣上相抗衡？”

岚千文微微一笑，继而下跪：“虽不知圣上何意，但就圣上那绝世容颜和皇家气质，在下不可能认错，再者 ，圣上，你的御牌露出来咯”

九祈一怔，原本遮盖在腰间的玉牌确实露出了一截，可这并不是御牌啊……“圣上不必惊讶 这的确不是御牌，但它的做工这般精琢，目前只有皇家能出产这种白玉，再者，这般君临天下之风，在伊王朝，除了圣上，不可能有别人”。九祈平视着他，最终叹了一口气，这般年纪，倒是聪明伶俐。“既然知道是我，那么，话本子的事……”

岚千文：“想来也是你与摄政王的故事吧~当然没问题，立即收笔。不过……圣上亲临，是怕在下写出什么不该写的吗？还是说，这些故事里，有几分是真实的……？”

“你这样做 ，不怕株连九族？捏造传谣，可是轻则入牢，重则死罪”

岚千文笑笑“但我知道圣上不会。如果真有意，何须圣上您亲自来一趟？早该一纸判决，让草民掉脑袋……”

“……”

“不过……圣上真不后悔？话本子里写的故事可是草民花了好大经历收集的”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可以仔细看看哦!”

“你到底是谁？”

“草民不是说了吗？岚千文是草民的笔名，真名什么的，还是去问问你的那位幕僚吧!”

幕僚……他说的是暗影。“我说呢……如今还有人敢这般与帝王说话。既然如此，朕也不深究，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再写了……”

“好呀!”

岚千文目送九祈离去，嘴角浮现一抹笑意：“红狐啊红狐，没想到这就是你忠的主，的确是个良君益友，那好，我没有什么想说的了……”他瞥向桌子上刚写好的纸，揉作一团，随手扔在一旁，既然圣上不让写了就不写了。

九祈离开书铺，心思沉沉。一踏上集市道路，她突然感觉到夹袖里有什么东西，一抽，是一张白纸“圣上如果想定制话本子的话，可随时来第一书铺找我哦!”

“……真是个二痞子。”

不过，她也因此，得到一个信息收集库。岚千文，此人，她略有耳闻，在都城小有名气，她曾看过一些，写的天方夜谭，倒也有趣，从字里行间里看得出这人心有大志，不曾想，现在写起了这种话本子。传闻他在收集民间轶闻里有一手。想不到皇室他居然也收集的有，还写起了话本子。

……

马车辘辘，轿帘卷西风，奕商书写着一纸家书，一封预备清明时焚烧，一封打算差私人信鸽送去边疆。江兰的形势不容懈怠，家书什么的也只能在路上写了。

到了江兰县，他没有立即进县城，而是来到距县不远的郊外，放飞一只鸽子，鸽子腿上绑着一纸家书。尔后，他才进了县城。在郊外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一人端坐，看着这一幕，不由的心生疑窦，信鸽？

但，他的任务是调查江兰水灾，一些别的事，他虽有意，但也不能干涉。只见奕商弃车，便衣入县城，他戴上了一顶斗笠，灰纱具下，让人看不清容颜。

那人见人已走远，落地，也预备进入县城。

奕商入城，拉下斗笠，透过灰纱，他观察着周围，江兰水灾频繁发生，如果的官吏不负责任，那锦衣卫怎么没有上报？还是说，锦衣卫也没能看出县令的过错？

奕商长叹。祝愿别出现什么更复杂的情况……

他走向一旁的酒宿，暂定住宿后，他向店主问了江兰县令的事。店主说，江兰县令为官严谨，却也平易近人，店主认为是个难得的好官。奕商回想江兰县令上头的总司，也没怎么提及这个县令。不过，有这样的民声，想来或许不会是个贪污受贿之人。问了县令的府邸后，奕商启程前去县令府邸。一路上，他也问过其他人，对于江兰县令的评价都比较高。就这样 一扇古朴的铜扣门出现在眼前。

铜扣门两旁各有一只石狮，口含金丹。朱褐色的墙壁有些许脱落的墙皮，墙内想必是庭院，因为两棵矗立着巨大榕树的枝叶已然伸出墙外，可谓之遮天蔽日、荫郁葱葱。但也因此为府邸增添了几许萧条之意，江兰虽地远偏僻，世代以农渔为生，但就现在的海外贸易和内陆交易，不应该这般萧条啊。

奕商正预备上前敲门，因为门外连个小厮都没有。然而正在这时，一个奴仆开门走了出来 见来人，面露惊讶。“不知你有什么事情？”那人问道。“没什么 ，只是， 请问，江兰县令兰大人在吗？”。不想那人面露苦涩“兰大人在阔叶江旁，近年水灾频发，县里已经损失了大量农田。”那人哀叹连连。“原本指望着渔业能有所期许 结果，大片养殖区也丢失了不少鱼虾。”奕商：“那可否带在下前去看看情况？”。“你是外地人吧？当然可以，只是兰大人现在可能抽不开身。”那人说。

“好，多谢!”

江兰地远，虽生意不大，但依然是国中不可或缺的经济来源。奕商随着那人来到了阔叶湖。

阔叶湖，又名叶沪，是江兰较为重要的经济发展区域，叶沪座落于两山之间，蜿蜒盘旋，犹如长蛇。此时，江兰县令正在叶沪桥上指挥建设提坝，看起来忧心忡忡。

奕商踏上叶沪桥：“兰大人，现在堤坝建设如何？”，那人听闻来人，转头看向他：“阁下是……？”“无名之辈，不足挂齿，只是游山玩水的好玩之徒”奕商语气温和。县令也不多说什么了。“堤坝建设效果微乎甚微，不知下一次洪灾泛滥它能不能抵的住……。”“听说朝廷早已拨款了银两来赈灾，兰大人何不建设一个更好的？” 奕商问。“唉，是，但不知为何，这银两迟迟没下来，本县令也无能为力……江兰地偏，建设本就不易，何况是这种大型堤坝，至少得修百来个。”

“……”奕商沉思。

“莫非，上头有人私吞……”

“这可说不得啊!”江兰县令急忙让奕商不要说。

“我就一县令，怎敢私下议论？”

在伊王朝，官宦文职由高到低分六个阶级：至品城主—九品正直—七品相如—五品从师—三品清廉—一品县令。

(作者君：瞎编的，不要在意)

“可若一直这般，兰大人打算怎么办？”奕商正色道。

“唉，为官多年，难捱的还是捱过来了，本县令薄福相，不遇贵人，能做的只有一个小地方的县令该做的事，其余的，力所不及。”县令长叹。

言谈之际，叶沪突然泛起波涛，周遭群众惊恐万分，县令也不由的紧张起来：“收工!洪灾要来了!!!”

洪灾？这分明不自然啊？从水底泛滥？奕商觉得不对，当机立断踩上桥栏，“阁下!使不得啊!!”，县令忙拉奕商，脱手，他却看见的却是奕商踏水而行。“？!”

“兰大人可先行离开，不用管我。”他说，语气温和而坚定。

这水纹旋转方式，绝对没错，是蛟龙!

水花飞扬，斗笠一起，奕商就这样落入水中，哗——深渊生蛟，自古难觅。

湖水不断冲击着他，在海水迷蒙中，他看见了一团黑色不明物体，那物体蜿蜒曲折，似在游动，余光一瞥，他看见那长而坚实的龙角，湖水滚滚，不断从他周围漫开，刹那间，他额生花钿，金光熠熠，那黑色生物似被这耀眼的光芒所吸引，直冲奕商，水击三千里，水卷空而上，扶摇九万里，浮云翩翩，奕商在龙背上止不住的咳水。蛟龙侧视：“人类，你这符文从何得来？”它问。

“一段偶得的机缘……”

“这花钿，不是‘灵’，亦不是‘神灵’，人类，你很特别”蛟龙语气淡淡的。“能穿过层层波涛来见吾，真不知是无知还是勇猛。”奕商坐起：“随便了， 谢谢你，蛟龙。不过我也想知道贵为神兽的你，为何出现在这片叶沪？”

“叶沪？是它的名字么……吾无意伤害人类，只不过，天劫将至，吾在此留守，只待渡劫化为真龙。”蛟龙浮动在云层中，雾流从奕商耳边经过，呼呼呼……听不真切。

“我明白了，座落于叶沪的人类城市，我会去解释，只是在天劫来临之前，还望你稍作安静，彼时，也不会耽搁你渡劫。”奕商决意先安抚群众。

“你拥有这个花钿，何须为人类忧心？”蛟龙不解。那个花钿，在山海界可是领导者的标志。“因为，我也是人。”蛟龙一愣：“吾明白了。”

水卷下落，蛟龙潜水，一人飘飘然自九天而下。奕商踏水，三两步就稳稳的落在桥面上。一时间，吸引了无数民众怯怯的观摩，江兰县令在这人群中。神色惊异。

“这世上真的有神!”民众欢呼着!江兰县令一时半会也没反应过来。

“兰大人，这下几日，应该不会有什么了。不过，预测在七月一七，还请县令组织群众远离叶沪。”奕商说。

“是!本县令知道了!只是神君可愿解释原因？”

“其实不用叫我神君。”奕商没有告诉蛟龙，那个花钿只是徒有虚名。

……

流水落花春去也，那个花钿甚至可以说，是枷锁。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这个花钿有什么意义么？”梧桐树，郁郁葱葱，庭院中，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看向老者说。“意义？怎么说，我们所处的世界，是神灵共存的，人很弱小，植物花草小动物亦是；它们统称为‘灵’。而‘神’是无上的存在，它们生来就拥有人类无法企及的高度。而弱小的‘灵’需要依附‘神’而生存。但也因此，出现了许多‘神’抛弃了‘灵’的事情。这个花钿，是源自于人类中伟大的一代所流传下来的，它是物，亦是书，这书，便是人类称之为的‘山海经’”少年懵懵懂懂的听着。

山海经，收录了无数妖怪异兽、奇人异地，上有神明，下至埃土。而这个花钿是属于游走于山海界、三界通行证，因为它是人类一位伟大的先祖的一部分灵魂所化，这个先人敢于抗衡三界、山海界，因此，也是各界予他的尊重。老者笑谈“这花钿，老夫以有多年，而今，寿命将近，是没办法传下去了，小子，你一定要好好流传下去啊!”

“师傅，我不明白”

“不明白也好、也好……”老者说“你我师徒缘分一场，这是为师唯一能留给你的东西了……你的处境很特殊啊……”

“师傅……你要走了吗？”

“是啊，你已出师，为师怎还敢留在王府……教你的武功，你要勤加锻炼。师傅我还是继续游历吧……”

“可是……”少年很想留下老者。“不用说再见，我们会见的……相信为师。”

然而那一年后，师傅再也没有回来过。奕商沉思着，从十五岁接受这个花钿起到如今，时境过迁，师傅或许早已仙逝……这五年里，他也在不断摸索，仍然不知这花钿有何用，只有自己心念它浮现时，它才浮现出来，在平常，它还不肯出来。依靠这花钿的力量，他倒也认识了不少山海异兽，凭借花钿里所蕴含的书，他对于山海界可谓是了若指掌，也因此，招来一些妖怪异兽来争夺。而今，他身居高位，伊王朝拥有天运之气，那些异兽不敢过来找他麻烦。一旦出去，可就麻烦了。

十五岁那年，刚接受时，他并不深谙这个花钿的用途，只当它是师傅送的饯别礼。直到有一次，因父亲遭遇先帝的制裁，让他和母亲逃到他国，是伊王朝的邻国北门国，北门国四面环山，山路崎岖，在赶路时，他却遇见了不少怪事。赶路途中的一夜，他听闻帐篷外有动静，便起身去查看，却遇见了一个少女，那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九公主九祈，当时他也相当惊讶为什么公主会在这里？然而在经历一段谈话后，他才发觉了不对劲。

“奕商!为什么要逃呢？跟着我好不好？”

“公主，你的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本公主我呀!喜欢你!”

奕商深刻的记得当时自己的脑子是乱的。不明白公主究竟为何意。“喜欢一说，怎可随意说出口……”奕商很为难。

后来，他明确他遇见了一种名为比翼鸟的异兽。

比翼鸟，能通宿命。他会遇见比翼鸟化作公主的样子，说明冥冥之中，他和她是宿命。可是……即使是真的，他又该如何面对这份宿命？

死而复生，必在一处。比翼鸟，相思扣，回想起前几天朝廷诏书立后一事，他不免沉思。这就是宿命吗？

……

……

—未完待续—

作者君~：感谢您的关注!感谢您的点赞!

作者君~：这话就解释了部分世界设定和山海经的故事(不会有人以为这只是单纯的宫斗古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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