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趔趄,吹散了枇杷树上的叶子,天下着朦胧小雨,雷声微微做吼。
树下坐着一位将军,树叶的斑影落在他如死灰的面颊上,分外的凄凉,雨水打湿在他的睫毛上,他不为所动,两眼空洞望着远方,手里攥紧了小小的明珠,许是想到什么,嘴角浮起淡淡的弧度转瞬即逝。
……
茶楼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说书人摇头晃脑,醒目拍桌,只听他口若悬河。
"几年前啊,一位大盗曾为了姑娘睥睨四方,成了将军……后来……
少年年华正好,前半生切却碌碌无为,靠盗窃为生。
一次偷盗纵马逃城,不小心掀了一位姑娘的裙角,大盗下马致歉,那姑娘非但不责备,却毫不在意摆摆手,扬起了头,爽朗的对他笑,那笑容让大盗觉得很干净很干净了,如白昼的月亮,她明媚的笑容恍惚间像一条恶犬撞乱了他心弦。
后来,大盗借着各种理由带她出去玩。
小巷间,他望着她呼哧呼哧的吃着面,脸像抹了胭脂似的,映在冬日水蒸气飘渺成的乳白色的雾中,姑娘的眸色清亮如皓月,吃着面,见大盗笑脸莹莹的看着她,于是笑着抬眼,这一眼翩若惊鸿,一下子照亮了大盗空白乏味的一生
青山灼灼,微风徐徐,轻抚着姑娘的发梢,飞雪落在了姑娘一闪一闪的睫毛上,任面馆再怎么喧闹,大盗和姑娘的世界安静只剩心跳与呼吸声。许是夜色寒凉,大盗的耳根红了,姑娘面若桃花。
大盗没认识姑娘前曾窃过一只稀有的夜明珠,所以大盗总是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腰间,后来那贵重的夜明珠,被姑娘用来弹山雀了。
山色黛青,夕阳晕染着天的一端,像十里红妆,娇滴滴的而又惊鸿。
她眸色几分生动,欢快的跑来跑去笑着弹弄着山雀,眼中一切之一切都仿佛是春风吹散了十里桃林,带着桃香扑向大盗的怀抱。
她似烈酒灼了大盗的年少,他郑重的立下了聘书。
也许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头,但故事还没完。
大盗自知配不上她,既没办法让她戴上姑娘家像样的簪子,也没办法给她一个像样的聘礼,如果传出去她的先生是一位窃贼,真是不体面,尽管姑娘不在乎,但他心里很滋味。
后来他再三思考,打算从军,离别前答应回来娶姑娘,还与姑娘种了一棵枇杷树,身无分文的征战四方了。
后来,狼烟四起,他踏遍三江六岸,夜晚思念浸透凛冽的铁甲,战场上血水从发梢滴落,他发了疯似的誓死拼搏,刀光剑影,血水成河。这一去就是个好几年。终于他立下了大功,却谢绝了策勋十二转,独自一人还乡了。
路上,他突然得知了不久前敌人侵略了姑娘的家乡,他心头一颤,快马加鞭日夜不停的赶了回去。
他抱着尚未泯灭的希望,盼望着,祈求着那一点希望,待他看到入目的凌乱时,霎时间被掐灭,大盗抱头痛哭,心痛的使他蜷缩在一起。纵使他玲珑骰子安红豆,被他入骨相思的姑娘也无法笑着等他回来。
他从此不谙世事,寝食难安,黯淡一生,药石无医。
如今此去经年,眉目已成书。几段唏嘘,几世悲哀,梦醒,雾散,繁华过后,是说不出的如斯寂寞。
他蹒跚着孤身一人走在面馆里吃着面,看窗外飞雪漫天,身披铁甲寒寒,不及半分心凉入骨。
他曾在血雨中撑着最后一口气死守边境,保护了寸草,保护了百姓,却独独忘了保护好他切慕的姑娘。"
"后来他怎么样了?"一个姑娘哭红了眼,叹息着问到。
"对啊"众人附和。
说书人眉心紧皱,头似蒲扇摇了摇,扇子一撇轻扇了两下,恨恨低头,佯装悲痛啧啧三声后惋惜道:
“后来啊,唉……”
话音一转,“各位客官详情还请听明日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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