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三月,淮州。
夜已深了,满城的人几乎都睡去了。打更的更夫也打算回家了。
因为白日里的一些事情,他这一整天都很高兴,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经过一个巷道时,他听到了一点动静。他微微探头,巷子里黑漆漆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哪来的野猫?”他以为是奔窜的野猫,没有在意,冲着巷口啐了一口就想走。
又是一声响。这次是一声清脆的铃铛响。他终于害怕起来,哆嗦着腿缓缓回头。
巷子里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更夫想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腿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整个人都在剧烈的颤抖,想喊也喊不出。
巷子里的人缓缓走出,今日月光很亮,将她的样子勾勒出来。一席黑裙曳地,其实并没有下雨,但她却撑着一把红色小伞。
她的半张脸隐在伞下看不清,但下半张脸在月光照射下清清楚楚地映在了更夫的眼里。
她什么表情也没有,一步步走到更夫身前,站定了。她没有说话。更夫想要出口的哭喊被噎在了喉咙里,他发不出声音来,也跑不了,只是徒劳地颤抖着挣扎着。
那鬼魅般的女子终于开口,却不是对他说的:“拿这么好的毒药对付这种东西,不嫌浪费么?”
一个紫衣女子携着娇笑现身,“那这么个玩意儿,妹妹亲自出马,不也是浪费功夫么,交给姐姐我不就好了嘛~”她把玩着手里的小铃铛,发出几声铃响。
而后她弯下腰,用手中铃铛挑起更夫的下巴,啧啧道:“这位老哥哥,你可算是赚的很啦,我和葬花妹妹出一次手很贵的,你一分没出就被我们两个招待——”
紫衣姑娘话未说完,更夫脖子上多了一线血痕,他张大的嘴发不出声音,头一歪倒地,利索地去了阴曹。
“磨磨唧唧。”葬花不耐烦道,收回了手中的细丝。
“你好无趣啊。夜还长着呢,好菜要慢慢炮制才好嘛。”紫衣姑娘直起身,施施然在更夫身边丢下了手中的铃铛,看向葬花。
“行了,回去吧。”葬花收了伞,转身就走。紫衣姑娘撇撇嘴,愤愤跟上。嘴里还念着:“真是便宜他了,那药还是我从你哥那儿重金买来的呢。都没派上用场。”葬花没有理会她,只在她提到哥哥时神情波动了些许。
一夜过去,早起的货郎发现了地上死不瞑目的更夫,吓得屁滚尿流。因为此地靠近金沙帮的总会,所以金沙帮的人比官府的人还来的快些。
本来死了一个更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人会在意,但是那个遗留现场的铃铛招来了一大群人。
“那铃铛是紫魇的不错,但这颈上的伤口,倒像是——”领头的仔细研究了那个铃铛一番,肯定了铃铛主人的身份,紫衣姑娘紫魇,至于脖颈上致命伤,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这个伤口,像是那罗刹女葬花的孤魂丝。”
紫靥的名字出来,这些人虽害怕但也没到惊惧的地步,但是葬花的名字一出,他身后的人们都齐齐一抖。其中一个大汉吼道:“怕什么,两个小娘们罢了,我这么多人还怕她们?再说了,用丝线的又不止她一个。”
“就是就是!”其他人收拾了一下表情,色厉内荏地附和道。那领头的不再说话了。其实葬花的孤魂丝伤口十分有特色,和一般丝线所伤不同。旁的人没见过不了解,但领头是亲眼见过的,但他不愿再说了。
他们想不通为什么一个普通更夫会被这两个女煞星找上并杀害,而且一连戒严了一月都再没有二女的动静,此事便被人渐渐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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