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刚想到这里,就听到由余继续道:
“而其三,就是礼单上明明写着这簪子是一对,可现在却只有一只。请王上彻查,若那只簪子不在昭阳殿,那就可能在疑凶的手里。”
由余的推断句句有理,犹带着清亮稚嫩的声音回响在殿内,倒是让赵王越恢复了几分平日的睿智。
当他再看向赵姬时,眼神里就带上了难以掩饰的厌恶。
看到这一切的由余连忙低下头,他说的都是实话,却未尝没有诱导之意。
太后幽居了那么多年,为何还要打扮得如此艳丽,还让人暧昧的插上发簪,不用再多说就能让人浮想联翩了。
见赵王越烦躁的怒意朝别人转移,由余便紧紧的拽住令仪的衣角,示意他认错。
令仪也再次跪地认错,态度诚恳,反省他自己私自送天觚给太后时逾越的,但指天发誓自己没有半点加害太后的用心。
赵王越也知道他没有这个胆子,但心里也是有了疙瘩,最终让他回去关禁闭,抄书去了。而由余并没有任何惩罚,不知道是因为这件事令仪揽下了责任还是因为他推断有功。
不过这一关倒是安全的过了,由余跟在令仪一前一后走出暖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此时天已经大亮,叽叽喳喳的鸟雀倒是缓解了昨夜的紧张气氛。
由余却发现走在他前面的令仪身形不稳,摇摇欲坠,立即上前搀扶住他。
感到对方几乎把一切重量都压到了他身上,由余一愣,就看到令仪脸色发白,额前布满了汗水,正大滴大滴的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突然反应过来,昨夜大公子可是实实在在的在那些陶器碎片上跪了许久。
他身上的袍服又是黑色,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可膝盖那处,摸上去就沾了一手的鲜血。
由余用手帕擦了擦手,回过味来,原来他在后面看到的令仪发抖根本就不是吓的,而是疼的。
想也是,否则这位大公子被吓成那般,未免也太窝囊了一些。
如此想着,由余对令仪的好感更甚。
由余搀扶着令仪走出了暖阁的回廊,等候在外面的昌意见状还微微一愣,随后才发现自家大公子居然行走不便,连忙抢上前来。但令仪却是一般拽着由余的手没让他离开,一边低声吩咐昌意一些事宜。
既然是关禁闭,那么有些事就没法去做,有些人也没法去见了。
由余听着令仪丝毫不避讳自己,有条不紊的吩咐着昌意一件件需要做的事情。难得他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就想得如此周全。
从暖阁去宫外搭乘马车的地方并不远,但令仪因为膝盖受伤,倒是走得并不快,足够令仪把想要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了。
“好歹让臣为公子上完药再走。”
昌意见自己大公子马上就要赶他走,连忙不放心的皱起了眉。
“无妨,有上卿在。”
令仪说得非常自然,义正言辞的嘱咐道:
“快去,一刻都不能耽搁。”
昌意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毕竟有些事只有他这个少詹事才能去做,其他内侍不是品级不够就是不能让人放心。
不过走之前他还是给了少年上卿一个恳求的眼神,拜托他照顾好自家的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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