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枚巴掌大地金色物件,聂琛长于军旅,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是金钲。“
《荀子·议兵》中有云: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便有“鸣金收兵”这一说法。
这其中的“金”就是指钲,钲类似铃,有木柄可以执,是行军时指挥号令所用之物。通常会以钲止鼓,在战场上传达号令,暂时收兵结束战斗。
这锦盒中的金钲纹路精美,边缘饰以云雷纹,腹部是一个虎头,尖牙外露,透着一股煞气。
“这是我父的虎面钲,每次上战场都不离身,可惜他的这一生,却从未用过。”顾清尘淡淡的解释道。
聂琛却是听得热血沸腾,一枚从未响起过的金钲,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武安君顾云启从未有过败绩,根本没有鸣金收兵的时候。
“我原也以为,这是好事。”顾清尘把聂琛的表情收入眼底,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一个不知进退的将军,在战场上也许会占尽优势,但在朝堂上却会将自己逼入绝路。我父是,韩国的凌将军亦如是。”
聂琛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立刻冷静了下来,严肃道:
“清尘的心意,琛必铭记于心。”
武安君最终被赐自刎,实际上也是狂傲不羁的性格使然,就算有泼天的军功,赵王也不能容。韩国的凌荻舟将军也同样,同是两个国家的战神,却又同等骄傲。当初这两位相继出事可都让人唏嘘不已。
顾清尘见聂琛珍重的把虎面钲收了起来,欣慰地笑了笑。
父亲临去前,曾特意交代他,这枚虎面钲,切记不可随意送人。这其中有什么玄机,父亲并未详述。他本也像留一个父亲的东西当做纪念,可他这幅身子,虽然他也努力的坚持活着,但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纵然高先生医书通天,能吊着多给他几年的寿命,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而且他活着本也是为了提醒当今赵王他父亲的结局,见了如今的赵王越,他倒是安心了不少。
如今将这虎面钲送与聂琛但愿不是所托非人吧,若是有什么噩运,也算是他拿了父亲兵书的报酬吧。顾清尘不怎么负责任的想着。
聂琛也不能久留,算着赵王越差不多该醒了,便向顾清尘告辞,换上了侍女奉上的新衣,去武安君府的密室晋见赵王越了。
顾清尘看着空荡荡的锦盒半响,挥手让侍女收了,自己起身打开了窗户。
冷风倏然进入,让昏昏欲睡的顾清尘瞬间清醒。
窗沿上的白虎仍然静静地蹲在那里,裂开的嘴边仿佛噙着一抹微笑。
韩子高木着一张脸,听着阿越与这个叫聂琛的虎贲侍卫讲话。他并不是不想离开,而是阿越出言让他留下,也不避讳的在他面前讨论是谁有嫌疑刺杀他这种机密。
这是……拉拢人心的手段?
韩子高哭笑不得。也对,从阿越的角度看,他是救命恩人,还有神秘的丹药吊着顾清尘的命,当然是现在急需人手的阿越所不能放过的。
即使不用了解,韩子高也知道阿越在赵王宫处处受人牵制,根本就是一个傀儡。这次的刺杀事件,应该就是某些人看阿越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便动了心思,打算换一个听话的傀儡。
听说阿越的大公子刚出生不久,叫……什么来着?
韩子高这一走神,秦凌越和聂琛的对话已经结束。
聂琛在离开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不信任。
韩子高也知道天寒地冻的自己总是跑去山头上站着很是引人怀疑,尤其是救回阿越后就更是说不清了。
要是有人跟他这样说,他都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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