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宫暖阁内,韩子高把今日《秉章集》公示之后,民间的各种议论收集起来,呈给赵王越审阅。
自从顾清尘死后,韩子高就跟着赵王越来到了赵王宫。他虽然不知道卦象所指的“丧朋”是何意,但他与顾清尘也算不得朋友,指的应该不是顾清尘。
那算筹也再没什么提示,韩子高便遵从本心。阿越差点无声无息地死在冰冷的雪地里,他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说来也奇怪,他虽没有表明身份,但阿越却极为信任他。尤其在他尽心尽力的辅佐阿越后,阿越对他更为器重。
当然,表面上阿越没有给他很高的官职,实际上交给他办的许多都是重要的情报任务。
这一点也让韩子高极为想不通。
时隔多年,韩子高再次接触到这些朝野之事,心智见识比当年成熟了许多,更是得心应手。
何况阿越是个比他兄长更为合格的上位者,也许是儿时成长的环境、父母的冷漠、周遭的敌意以及险恶的处境,让阿越性格冷硬,没有了不必要的仁慈。
暖阁内不断响起翻阅竹简的声音,韩子高偷瞄着赵王越的表情,欣慰的发现他的阿越已经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
“韩卿的字,写得真好。”
秦凌越身上已经有了王者的气质。
韩子高垂首应下他的称赞。
他少时很少与阿越有文字的交流,倒也不怕因为几个字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在赵王越身边做事越久,韩子高就越不希望赵王越发现自己的身份,不仅是因为自己韩国人的身份会给阿越带来不少的麻烦,而是他希望在阿越心中,高儿永远天真纯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精于算计。
“王上,骆丞相此举,多有逾越。”
韩子高摒弃杂念,沉声道。
“尤其是今日这篇,说什么‘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天下治天下也。’刻意讨好民众,以博虚名,其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韩子高打小就对这个骆秉章印象不好,可以说阿越有如此悲惨的童年,这骆秉章就是罪魁祸首。
若不是他以什么奇货可居为由头,带着那秦子佩逃回赵国,阿越何以会受那些苦,走的时候毫不留情,用得着阿越的时候倒是又想起他们了。
还和那赵姬不清不楚,害得阿越身上徒徒多了些污名,虽说很少有人相信,但被人提起来终究不好听。
“莫急,《秉章集》刚成稿时,骆相就送过来了。孤看过几遍,甚好。”
赵王越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一边说一边放下手中的竹简,拿起另外一卷文书,提笔批注起来。
写了几笔后,又发现自己模仿了韩子高的笔迹,有些不伦不类,便拿起旁边的书削把刚写完的字刮掉了。
韩子高看着他用书削,想起来那骆秉章莫名的自信,补充道:
“那宫门前悬挂的鎏金书削,连刃都没开,指甲盖都削不下来,更别说竹简了,那骆丞相分明就是笃定了没有人敢上前提出异议。”
赵王越放下手中的书削,淡淡道:
“一字千金,骆相此举,引得天下英才来到赵国,且不妙哉?”
韩子高观察阿越的表情,发现他确实毫无一丝不悦的情绪,这才没有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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