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昌见他心情稍有好转,便略一思索,续道:
“公子,蒲昌斗胆,这枚铜权就像是臣,在赵国中随处可见,流传于市井之间。而这枚公子金印则代表着公子,金贵无比,这世间只此一枚。”
“哦?这比喻倒是新鲜。”穆青挑了挑眉,有些好奇蒲昌接下去会说什么。
“这枚铜权却和公子金印同等重量,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公平的,因为吾等都拥有着同样的生命,活在这个世上。”
蒲昌微笑道。
“这倒没错。”
穆青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道:
“汝接下来不会说,其实这还是不公平的吧?吾二人的地位不同什么的吧?”
蒲昌低声说道:
“公子,符玺令事曾经教导过您,这世间是有着公平的,只不过只有真正有权势的人说的话才是公平的。可是在臣看来,这世间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公平。就像臣一降生,就是为了当公 子的内侍而生,而公子就是作为公子而降生。”
其实这个问题他也曾经考虑过很久,为什么他一生下来就是注定要服侍别人的?但时间久了,他也就看开了,既然命定如此,他为何还要纠结呢?更何况他服侍的小公子很好,他也很开心。
“就像这枚铜权,就算不是铜权,本质上也只是一块黄铜,不值一钱。而这公子金印,就算不铸造成金印,其本质也是黄金,是全天下最尊贵的物事。”
蒲昌真心诚意的说道。
穆青把玩着手中的公子金印良久,俊脸一沉,冷哼一声道:
“汝费了这么多口舌,就是想让吾知道吾与皇兄之间的差距吗?吾注定就是这公子金印,而他则注定是那方传国玉玺吗?”
蒲昌低头埋首,默然无语。
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也不知道这样的方式是否正确。但是他真的不想再看到小公子这样痛苦下去了。
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管最后是否成功,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穆青等不到回答,暴怒地挥袖而去,桌上的杯碟碗筷都被拂落在地,一片狼藉。
蒲昌费力好久,才在草丛中找回那枚粗糙的铜权,小心翼翼地擦去上面的灰尖,珍而重之地收在袖中。
虽然白日里惹了自家小公子一肚子气,但蒲昌却知道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少年是很容易讨好的。
晚膳的时候,他还特意取出从旁人处搜刮来的柳叶刀让小公子品鉴,虽然小公子一脸不屑,但明显眼神已经不受控制了。
他服侍了自家小公子这么久,自然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
偌,既然还是不高兴,那么就用小手段。
蒲昌还是像平常一样伺候着穆青入睡。
看到了案几上翻到最后一片的竹简,了然地卷起来藏在袖筒中,向外走去。
书简其实是很珍贵的东西,不过,在皇宫中是算不得上什么贵重。
但赵王越不赐予小公子书简,但并不代表他当真一点书都看不了,作为万能内侍的蒲昌自然会有办法替他解决。
蒲昌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他可以直接去找大公子令仪借。
作为这宫里拥有书简比赵王越还多的大公子,当真是个很好的求助对象。而且大公子令仪真的是一个特别温和的人,他第一次去其实是硬着头皮开口的,没想要大公子一听是自家弟弟想看书,二话不说就替他挑了一卷竹简。
当年还小,记不得是什么书了,但总之小公子是非常满意室外,后来找大公子借书就成了私下的惯例。
他想,小公子一直是在心里默默地羡慕着大公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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