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待学成之前,便多来我这未央宫讨几杯茶喝。”
褚凝寒抢了桂月的话答,我笑着点头,细细品着香茶,听她津津有味的讲着西域的故事,原来,在宅院外,在宫墙外,竟还有另一番天地。
在褚凝寒的话语中,西凉简直就是天堂一般,女子亦可骑马射箭,蹴鞠狩猎。
风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没有长安的喧哗,也不需守那么多的规矩。
金色的沙子与风共舞,骑上马,驰骋奔跑,想去哪里都可以,无拘无束,无人可以对你说教、管束。
到了晚上,萤火虫满天飞,躺在芦苇花田里就可以睡觉,看着满天的星星荡漾,不去理会世俗的规矩,与世隔绝,亦是不错的生活。
“诶,狩猎大会前,褚姐姐可要多多劝着陛下,去西凉,我也能饱饱眼福。”
褚凝寒嘴里含着糕点,傻乎乎的笑着。
“好,到时候,我教你骑马去。”
“褚姐姐还会骑马?”
我顿时眼睛一亮,满脸崇拜的看着她,她故作傲娇,又往嘴里塞了片柑橘。
“那当然,我阿娘教我的可不止这些。”
我侧着身,胳膊肘撑在桌上,姿态放松。
“还有什么呀?”
“不告诉你。”
她突然卖起了关子,话听一半让人怪难受的,我追问。
“说嘛…”
她也不再半吞半吐,将她阿娘的倜傥不羁全部说与我听,这一聊,不知不觉过去了三个时辰,我才行礼离开。
褚凝寒这丫头,倒是挺讨人欢喜,小孩子心性,没坏心眼,说话也让人爱听。
傍晚,再次听见徐越的吆喝声。
“五月九——!甘露殿郭采女侍寝——!”
每每永安宫的小黄门前来禀告谁人侍寝,我都会想起李宗煜,自我被李宗煜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指责一通后,也便再也没有见着过他。
直到第二旬的某一日,他召见了我侍寝。
“五月三十一——!永安宫柳美人侍寝——!”
不知怎的,心里依旧是觉得不稳,也不知是在担忧些什么,只知道,心里是不大高兴的。
嘴里什么话都是说得出的,可落实到做,总不是容易的。
海誓山盟,甜言蜜语谁都会说,终究还是少信些的好,期待多了,失望也会多,只要自身清醒通透,便不会受到许多伤害。
我今晚梳的是近香髻,后面头发半散在背上,带了一个简单的木簪,整体穿着怎么说也称不上是华丽,而是有几分素净的美感。
门是开着的,门边守卫冲我作揖,我嗯了一声,踏进了太极宫寝殿,李宗煜背对着我,听见声响回眸去看我。
“来了?”
他的眼眸如深邃的湖水,温柔的凝视着我,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舒适,此刻,我竟不敢去与他对视,貌似我才是那个做错事的人。
他的身影一步步向我走近,他伸出一只手想去触碰我的肩膀,我却不由得后退一步。
李宗煜脸上的笑容僵住,神色略显黯然,他默默放下了那只手,想必心里清楚我在介意什么,他转移了话题。
“偶然听见过,你宫里的王宝林一直是唤你诗诗的,你父母兄姊都是这样叫你的吗?”
他低沉的声音环绕在我耳边,脚又往前走了一步,离我也更近一步,这次我不敢再后退,伸着脖子轻轻点了点头。
他轻笑出声,伸手握住我的两只胳膊。
“那以后,朕也这样叫你,可好?”
我依旧没有看他,眼眸里似乎飘着淡淡的雾气,我不知该看哪,只是再次点头。
我似乎是与他产生了隔阂,对于他甜言蜜语,并没有任何反应,李宗煜苦笑着,拉起我的一只手。
“诗诗,有些事情,并不浮于表面。”
我抬眸,眼神中闪过一道疑问,我能明白他在说当着任芸蛮横指责我的事情,我想听,却又不太敢听。
因为我怕他真的将任芸的瞎话信以为真,从而觉得我在行善妒之事,甚至认为我是一个恶人,其实我打心底里,是希望他能信我的,希望能不被他误会。
“我们把话说清了,觉也睡得香。”
他眼眸温柔似水,紧紧握着我的手,认真的看着我。
“朕向诗诗道歉好不好?”
我简直怀疑我是听错了,历朝历代哪有君王向后妃道歉的?我扑通一声膝盖跪地。
“陛下折煞妾了,妾身为后妃,是应该更加严格的管束自己的言行,可妾真的没有说过年妃是青楼女子之类的话,真的没有,妾…”
我越说越着急,却又不知该如何证实,拼命的想解释我并没有污蔑她的清白,可任芸现如今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终究是无理可说的。
李宗煜伸手将我扶起,勾唇一笑,捋了捋我两鬓的头发。
“瞧你这慌乱的模样,朕若不信你,便不会说适才那些话了。”
他是信我的……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既然信我,又为何……
“诗诗。”
正当我思索着这些,他又唤了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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