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宫那年,日子也是不好过呀……”
她笑着说道,却也掩饰不住她脸上的苦闷。
“我入宫第一年无权无势,人微言轻,我那时,是和年妃一同住在景阳宫,每每当她受了气,她都对我非打即骂,我每天…都跟熬油似的,我家世不好,入宫两年,依旧还只是小小宝林。”
我认真倾听着她的诉说,心底生出一丝怒意,即便家世再怎么不好,也毕竟是陛下的人,有头有脸的后妃夫人,哪里能说打就打呢?
“就是今日难产横死的那个年妃?”
只听见王婉冷哼一声,眼底怒意不减,掐紧了手里的帕子,眼睛里冒着一团火焰,咬牙切齿。
“死得好…死有余辜……”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王婉,想来她是气极了的,被任芸欺负了许久,心中有恨亦是难免,我伸手在她胸前顺着气。
“她父亲是十几年前护驾先皇的大功臣,陛下念及先皇,任芸顺势承宠。
可惜呀,这个人没脑子,却还自认聪明,有什么脾气从不避着人,仗着自己得宠把后宫一个二个几乎都得罪了个干净。
不过有段时间不知怎的,脾气大得很,宫女没修剪好院里的花她甚至都想取人性命,太医只说她心火旺盛,郁结于心,我呸…”
王婉越说越气,朝着空气啐了一口,我赶忙用手给抚她的后背给她顺顺气,倒也难怪的,这么听来任芸的确是死有余辜,想必在定是没少为难王婉了。
“瞧,老天爷长着眼睛的,善恶有报,自食恶果…死不足惜!”
本还温温柔柔讲话的王婉此刻也因为气愤,呼吸急促,胸膛上下起伏着,我眼神中夹杂着担忧与害怕的情绪,她察觉到,闭了闭眼睛,努力将自己的火气压下去。
“好了,我本不该与姐姐说这些的,是妾失仪了。”
她微微欠着身子表达歉意。
“不,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只要不遭人欺辱,有你陪着我,算作得好日子,人就该往好处去想的。”
她脸上终于又重新挂了微笑,眼神中带着些许欣慰。
“嗯,时辰也不早了,我便先告辞了。”
我亦点着头,唤宫女打着伞送她回去,我也回去沐浴,泡在浴桶里,用舀子将热水浇灌在脖子上,洗完澡,人舒服了不少,躺在床上,回想着今日王婉与我说的话,对呀,我既有朋友伴着,也未曾受人欺负,只要小心行事,不拔尖出头,学着守拙,平平淡淡,是好日子的啊。
想着想着,沉沉的睡下,一夜无梦。
李宗次日煜下了早朝,坐在龙椅之上,开始批阅奏折,他盯着奏折看了许久,眼珠子却定不住,显然是走神了,半晌,他开口。
“徐越,昨儿的事,若有第四个活人知道,你也别活了。”
“陛下放心,奴才谨慎得很。”
李宗煜放下了奏折,回想起了昨日的事情。
昨日李宗煜上早朝迟了一炷香,他可不是起迟了,而是去看任芸了,任芸子大难产,满头是汗,头发丝被汗液和眼泪黏在脸上,她紧紧握着尔琴的手,痛苦的低吼着,她任由眼泪一次又一次的在眼角滑落,一次又一次的蓄力生产。
“年妃主子您再使把劲啊!”
任芸忍受着下面撕裂般的疼痛,抬起脖子憋着气发力,脸憋得通红,太阳穴和脖子上的青筋也跟着突显出来,这一口气憋到头了,任芸泄了力,腰上劲一松,身子直直的砸向宫女早就堆好了的棉被上,她脖子枕着棉被,急促的呼吸着。
一个胖些的稳婆几乎是喊出来的,“主子,看见孩子头了,您使完这口劲再歇啊!”
任芸躺在床上,急促的喘着粗气,她狠狠捶了一下床板,再次蓄起了力气,她弯曲着双腿,另一只手恨不得要将被褥给揉捏碎掉,拧着眉毛,汗液从脸颊滴落下去。
“啊——!”
任芸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尖叫声是拐着弯打着颤的,听这声儿便能知道她有多疼,稳婆们听了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底下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鲜血直接从下面呲了出来。
“呀!年妃主子见红了!太医怎还不到?”
任芸如今出了大红,血怎的都止不住,若不及时医治,那是会与腹中的龙子一同去了的,张婆子急得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空铁盆子,发出响声。
任芸疼得厉害,叫也叫不出声,根本没有心思去骂她,宫女排着队端着热水毛巾送进寝殿,半柱香后,又端着血水和带血的毛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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