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皇陵闹鬼

殿内灯火明亮，软榻上侧躺着的女人正在闭目养神，这人正是皇后——宋凝烟，听见他从内阁出来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来了，龙兮那个小贱人如何了？”。

他低着头走过去，跪在一旁给宋凝烟剥葡萄喂入口中。

“回娘娘的话，她今日只是去了国子监，我回去时碰见二皇子正从承鸣宫出来”。

“是吗，龙兮留不得，二皇子也留不得，这一个两个的都让本宫愁的头疼”。

宋凝烟握住司南宸的手亲上，司南宸脸上不易察觉的掠过一丝嫌恶。

“看到那封信后你觉得怎么样？大宛亡了，陛下最近心情不好，没等多久就将大宛皇族赶尽杀绝”。

宋凝烟坐起身，拿起一颗葡萄也塞进司南宸的嘴里，听到她的话司南宸握紧拳头，眼中尽是杀意，伸手攥住她的手腕移开，将葡萄吐到地上。

“啪！”。

宋凝烟皱眉伸手甩了他一巴掌，声音清脆打的十分用力，将司南宸的脸打的偏向一侧后狠狠的踹在他腹部。

“大胆，你个卑贱如狗的阉人也敢随便触碰本宫？！你不要忘了是谁救了你这条贱命”。

她光脚下榻，踩碎那颗葡萄，伸手将司南宸的脸抬起来。

“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我要你留在龙兮身边是为了日后找个机会除掉她，如果你敢拒绝，我就将你的事都告诉陛下”。

司南宸脸上毫无表情的瞧着这个女人，宋凝烟是个疯子，可偏偏他现在要靠这个疯子活下去。

“是，我知道了”。

得到满意的回答，宋凝烟勾唇笑笑。

“把葡萄吃了就滚出去吧，再过不久天就该亮了”。

从凤宁宫离开仍是走的那条密道，司南宸却没有回自己的屋内，仔细清洗过刚才被触碰的地方后悄无声息来到龙兮身侧侧卧着躺下休息。

伸手勾起小丫头一缕发丝放在唇边。

“再让你多活些日子吧”。

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中的龙兮就被外面嘈杂声吵醒，仔细一听这声音还有些熟悉。

“二皇子，我家公主还在睡觉您现在不能进去啊，有什么要紧事也要等到公主醒了再……”。

“你让开，我现在就要找龙兮，这件事特别要紧再晚些就来不及了”。

龙鸣霄？这家伙来找自己做什么，现在才刚几点。

翻身正要下榻，突然瞥见床边站着的人被吓了一跳。

“司南宸？！”。

“公主晨安”。

他早就已经梳洗完毕在她床边候着了，比起小丫头的惊讶，他显得十分理所当然，见她要下床，便跪下帮她把绣花鞋穿好。

“你在本宫屋内做什么”。

龙兮皱眉瞧着他跪下给自己穿鞋，被他碰到脚只感觉十分不自在。

“我向皇上申请做您的贴身太监，陛下已经准许了”。

他笑的温和，看不出来一丝坏心思，龙兮只能相信。

外面宝莺一个弱女子怎么拦得住常年习武锻炼的龙鸣霄，被对方摁着头挪到一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推开门进去了。

龙鸣霄一进去就瞧见一个男人跪在地上捧着小丫头的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快速抬脚朝那人踹去，司南宸警觉起身，用手臂挡住，眼中一片森冷瞧的龙鸣霄皱眉将小丫头护在身后。

“你是谁，在龙兮屋里做什么？！”。

考虑到这二皇子日后自己可能需要除掉他，司南宸像是宫里那些普通仆从一样规矩的向他行礼。

“参见二皇子，回二皇子的话，我是公主的贴身太监，负责照顾公主衣食起居”。

“贴身太监？龙兮，这是真的吗”。

转头询问，龙兮点点头算是默认了，龙鸣霄再次开口。

“你一个阉人，为何会武功？”。

这话司南宸虽然听着有些生气，但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

“家父平时喜欢习武，我自然会一些”。

龙鸣霄还想再问什么，龙兮立刻打断了他。

“二皇兄你刚才在外面是因为什么事那么着急找我”。

一句话提醒到龙鸣霄，他立刻着急的拉着龙兮的手准备将她拉出去。

“这件事咱们必须边走边说，我今日听宫里人都在传自从皇贵妃娘娘下葬皇陵后守灵的宫人每夜都会听到女人的哭声，地宫内莫名燃起大火”。

被直接带走她连梳妆打扮都没来得及，听他说到这儿，龙兮想着只是宫人们嘴碎，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可出承鸣宫她才发现龙鸣霄已经备好了马车，看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司南宸跟着两人上了马车，龙鸣霄看了他一眼，有些在意。

“他这……”。

“无妨，叫他跟着吧，二皇兄你继续说下去”。

“今天一早，宫人突然发现玄武石像碎裂，现在父皇正带人去查看，皇后说是先帝知道了父皇将一个贵妃葬入皇陵后发怒，在给父皇警示，她提议要将皇贵妃娘娘迁回妃陵，这样皇贵妃娘娘的阴灵才能得到安息”。

“简直是一派胡言！这女人平日狠毒就罢了，现在竟然连一个死人都要揪着不放”。

她气的咬紧牙关，什么女人的哭声，什么燃起大火，明显就是皇后一人的手笔，她不仅在自己母妃生前霸占父皇的宠爱，就连死了也不能容忍母妃葬在皇陵内。

“那父皇呢？他答应了？”。

龙鸣霄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

“父皇虽然表面上没答应，但那帮大臣一人一句，他现在也很为难，我现在把你带过去，过会儿你自己看着办”。

她点了点头，马车很快来到皇陵所在的地方，下马车后发现所有人围在那个碎裂的石像身旁，皇后也在其中。

“陛下，这石像是当年先皇亲自请工匠雕刻的，如今碎裂，皇后娘娘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走近些看清楚了，在说话的那人是右丞相，呵！皇后的人。

“父皇！”。

她跑过去扑进人怀里，说话的大臣一愣，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过来，立刻闭上了嘴巴。

皇帝伸手轻抚她的发顶看起来十分宠溺。

“兮儿怎么来这里了，多大的孩子了，还这副样子乱跑会叫人笑话的”。

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父皇……我昨夜梦见母妃了，她说她在地宫里过得很不好”。

这话当然是假的，她瞥了眼一旁站着的宋凝烟，那个女人也没想到她竟然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

龙鸣霄行礼道，皇帝伸手扶他，这个儿子他也是有印象的。

“霄儿也来了？不必多礼了”。

看了眼她又看看正赶过来的龙鸣霄，立刻明白过来，只能尴尬的笑笑，装出一副温婉的模样。

“陛下，刚才您还不信臣妾的，如今兮儿都梦见了，看来姐姐她确实是在这里住的不踏实”。

这话让龙鸣霄忍不住插嘴。

“想不到母后竟然如此糊涂，龙兮她童言无忌，小孩子的话也能轻信吗，传出去，一国之母竟然能随意被小孩子的话左右，实在丢了皇族脸面”。

他说的话不无道理，皇帝点点头冷眼瞧她。

“凝烟，就连霄儿都知道的道理你竟然还不懂，这样也能教好辰儿吗”。

宋凝烟有些恼火，只能继续答应着。

“臣妾只是十分思念姐姐，希望姐姐能过得好些罢了”。

龙兮抬起头瞧着她，张口说道。

“母后与我母妃姐妹情义深重，昨夜母妃托梦与我说想再与您见上一见，您这么思念她，想必很快就能见到了”。

这话让所有人都有些惊讶，这不是咒皇后赶紧死吗，但端阳公主尚且年幼，说出这种话也能原谅。

“你在胡说些什么？！本宫活的好好的怎么会去见她”。

宋凝烟的声音有些大，龙兮装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立刻又将头埋进皇上怀里。

“宋凝烟！你对兮儿这么凶干什么？这孩子母妃刚病逝，又是一个小孩子，你跟小孩子计较实在太有失身份了，还不快滚回马车上去”。

这一嗓子龙兮自己都有点被吓到了，宋凝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能咬牙转身走回马车。

安抚一下龙兮后，皇帝想了想还是问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兮儿，你告诉父皇，昨夜你梦见你母妃，你母妃她有没有提到朕？”。

龙兮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什么母妃给她托梦其实都是假的，自己这个渣爹竟然还想母妃提到他，想的美。

“有啊，母妃说让我代她在您身边看好您的身体，不要批奏折到那么晚了”。

她敏锐的捕捉到皇帝眼中闪过的一丝愧疚。

“瑶儿她，还是如此的关心朕，在她病着的时候朕明明……”。

就是这样，她要让皇帝永远活在对母妃的愧疚悔恨中，她要皇帝早早的驾崩，他欠母妃的都要到底下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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