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春时节,今年京城桃花开的极好。城门大开着,百姓将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茶楼上宁尔懒散的倚着雕花的窗,葱长的手指间捏着盏香茗细细品着。
凡巧和谷雨不知道她家小姐看到了什么,只知道一向清冷稳重的小姐突然僵直了身子,嘴唇抿的发白,眼尾泛红,捏着茶盏的指尖也泛白。
茶楼下,马背上的乔毓一袭军装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得人无处喘息,那是身经百战后沉淀下来的气势,眉眼间是叫宁尔日思夜想的温润。虽是将军,可却又有儒将的风范,并不刚硬,怪不得百姓爱戴。宁尔此刻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沸腾着,心口发紧,泪意快忍不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委屈。
“将军,将军?”身旁的副将孟泽忠轻唤。乔毓回过神来,眉头紧锁,他总觉得有一道过于炙热的目光在盯着他,此次万国朝会,各国使者汇集京城,人员混杂,京城的安保尤为重要,不然也不会召回几名得力干将,刚才的那道目光难保不是敌国的监视,思即此,惯有的敏锐让他淡淡抬头准确的望向二楼宁尔的位置,可那里早已不见人影。孟泽忠见状眉头一皱,出声询问:“将军,可是有什么不妥?”
乔毓收回视线,淡声回复“万国朝会近在眉睫,恐怕是不会太平,吩咐下去,城防兵力加强,城内巡逻营队改为三队。”
“是。”孟泽忠应下之后,就策马前去部署。
军队照旧前进,老百姓热热闹闹的,乔毓这边又不动声色的望向茶楼的那个窗前,眉头紧锁,行军打仗多年,惯有的侦查意识提醒他,方才他是被人监视了。
大殿上,百官颔首肃立,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四十岁上下光景,眉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是明君之像。乔毓身着软甲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谢恩,并领了军令,城南军防。而后宠辱不惊的退下。百官进言后,便散了朝会,倒是乔毓被单独留在了宫中与皇帝私下谈话,众人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都不好多言,各自散去。
尚书房内皇帝正给一幅山水画题字,见乔毓来了,挥手屏退了一众奴才:“阿毓,你来瞧瞧这副画作的如何。”乔毓倒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对话,立在原地不动:“臣是粗人,不通这些雅事,舅舅您是知道的。”
九五之尊的男人好似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也不怪罪,只说:“朕的嘉禾公主作的这副画可是连宋和先生都嘉奖过的,你都不看看,怎知看不懂?”
乔毓颔首低眉,镇定自若:“臣不想懂,舅舅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想的事情怎么也学不会的。哪怕被迫学了,也不会长久。”皇帝放下笔,抬眸望下案前的男子,不卑不亢,从容淡定,如松下清风,明月之子,曾几何时,这个只会调皮捣蛋的孩子也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为民族脊梁,护国佑民,变得进退有度,沉稳内敛。
“朕,不是想逼你,你们都是朕最爱的孩子,既然,嘉禾对你有情,朕自然也想做一把顺水推舟的事儿,左右你也不小了,又没有心怡的姑娘,嘉禾和你都是朕看着长大的,她的品行是配你的。可这么多年,她苦等着,朕于心不忍啊。”
“舅舅,嘉禾那里还烦请您多开导了,您告诉她我永远是她表哥。”
三言两语,已经是明白了。
皇帝叹口气:“行了,你们各自有各自的打算,朕是管不了喽。”乔毓剑眉轻皱,他舅这是还想给嘉禾留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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