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漫长的冬季总算是过去了,天气渐暖,是春天到了。
自那日宁尔初醒,秦氏来看她,她唤了声母亲后秦氏对宁尔越发上心,直觉得自己捂了多年的硬石头总算是热了。
宁尔的生母曾是自己的闺中密友,当年自己与白薇同喜欢上那翩翩少年郎,白薇与宁家嫡子宁霄靖两相有意,她是明白之人,自认为自己女儿家的心思藏的极好。直到白薇难产去世,一尸两命,留下一纸书信,言明要夫君八台大轿娶秦氏过门,为将军府,为尚且年幼的独女守好内院。宁霄靖出身将帅之门,还未替发妻办完丧事就接到圣命要出征边塞。宁家几代单传,没有兄嫂帮忙照料,彼时老夫人尚在荨岸老家祭拜,没个月余是赶不回来。
边关战事告急,宁霄靖要做忠臣便做不得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心急如焚之际,秦丞相那嫡女,持一纸婚约上门,她曾言明此生不嫁的,三人曾是至交好友,最是清楚彼此的性子。可眼前的姑娘不顾家人反对只身前来接过宁家这个烂摊子,同宁霄靖说:“白薇姐要你娶我,我不是厚颜无耻的人,你不必为难,但她希望我能代她守好宁家,守好小尔,她信我,我左右是不嫁人的,这宁家我来便来了。”
言罢,低头看看年幼的宁尔,眼底总算是浮出一抹笑。“小尔,秦姨来照看你可好?”
年幼无知的宁尔刚失去母亲,又见到许久不见,待她极好的秦姨自然是依赖的。
宁霄靖忠孝难两全,拽着宁尔当着众多家仆的面给秦氏跪下,重重磕了个头。男子汉大丈夫不轻易落泪,此刻却也红了眼眶:“于我宁家你是恩人,救我宁家于水火之中,这份恩情我宁霄靖没齿难忘,我定不会陷你于不义之地,让你背负这骂名。”
两天后,宁霄靖身带孝期上门提亲,五天后八抬大轿迎秦氏入门,草草办了婚事后当夜便奔赴沙场。一去就是三年半。
老夫人多年不管事,将军府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赖秦氏操持,对宁尔更是没得说,只是宁尔自她过门后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似先前那般与她亲近,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
宁家夫妻二人一向相敬如宾,自白薇去世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年头,日子久了也有了感情,秦氏三十五岁那年诞下一子名唤宁城铎。也是自那时起,宁尔对她态度更是恶劣起来,秦氏对好友留下的这一女儿百般迁就,老夫人也对这嫡亲的孙女诸多疼爱,为让宁尔宽心秦氏甚至狠心将自己的孩子送回娘家扶养。
宁霄靖常年在外征战,对家中的情况不甚了解,这其中的苦恐怕只有秦氏知道。
可宁尔自前些日子醒来后像是转了性子,对秦氏越发和颜悦色起来。秦氏心高兴,差点忘了再过几日是她儿子的生辰,这天在正庭与老夫人闲聊,提起此事,老夫人叹了口气:“这些年苦了你了,是我宁家对不住你。眼瞅着铎儿都要过五岁生辰,这些日子我看小尔态度转变不少,或许咱们今年……”
“娘。”老夫人话未说完就被秦氏打断:“儿媳知道您是心疼我与铎儿,但儿媳不敢奢求太多,小尔她刚刚有所改变,儿媳只想小尔能早日消除心中芥蒂,至于铎儿,他有他的命,他长姐若一日不喜他,他便一日不得回府。”
老太太听她这不容商量的口气知道她性子是这样,沉默良久,终是叹了一声:“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婆子是管不了喽。”
门外听了半天的宁尔秀气的眉头皱着。半天不语,而后转身离开。张妈妈看着离去的宁尔微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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