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8）第一章大结局

宋斤呆在雪中，他在颤抖，但却不是因为寒冷。

天气着实寒冷，硕大的雪花落在城楼，人群中嘈杂一片，胡人的兵马撤退了，汉军乘胜追击，耿恭在军中嘶哑地指挥，将士们奋勇杀敌，匈奴溃败而逃。

可宋二蛋子尸体冰冷，倒在地上，却无人顾及。雪很快将他严严实实地掩埋，是雪中无声的葬礼。

宋斤脑袋一片空白，他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生于这个地方，这个民不聊生的地方，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这个无草生长的地方，为什么自己没在父亲躲躲藏藏上城楼的时候拦住他，而是颤抖着望着城外的厮杀，为什么父亲这么做，为了这个没有头脑没有力量的儿子，即使这个儿子对他恶语相加。或许自己十年后会明白，但明白了又能如何，回忆起来仍是痛苦。

这荒漠……

在纷飞的大雪中，一支箭矢射向宋二蛋子的咽喉，宋二蛋子挣扎了一下，失去中心，像飘着的雪花，从城楼摔了下来。

他无话可说却又千言万语。

厮杀声结束了，有人注意到他。

“斤儿，大胜仗，抓了不少马，明天有肉吃了。”

宋斤不予理会。

雪地上，渐渐出现了一个雪人。

宋斤醒来时已经挡在床上，耿恭躺在旁边，娘在外面哭，他听得出来。

他闭上眼睛不想说一句话，他在问自己。

这是个什么样的荒漠？

父亲说这里傻子才愿意呆，确实如此，每天的尸臭味，时不时酷热难忍，时不时大雪纷飞好似凛冬将至。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和荒漠一样，孤独，每个人看似有联系却没联系，大千孤独。

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他不想回忆起任何往事，但是他死死地记得昨天的夜晚。

父亲在娘和自己面前挡着勇猛无比。

父亲偷偷摸摸上了城楼，临走前在城门口嘱咐他和娘不要怕，门开了马上出来。

张至拦着自己和母亲，父亲在城楼大骂。

在纷飞的大雪中，一支箭矢射向宋二蛋子的咽喉，宋二蛋子挣扎了一下，失去中心，像飘着的雪花，从城楼摔了下来。

“斤儿，你要面对现实。”耿恭说。

宋斤睁开眼睛，看着他。

耿恭继续说。

“从军人的角度来讲，你父亲可能名声不好，可从以为父亲一名男人来讲，你父亲做的很出色。”

宋斤闭上眼，眼泪又留下来。

娘还在外面哭。

残破的小屋，凄凉破旧，没有人进去慰问，因为谁都忘不了那夜宋二蛋子对自己的疯狂乱砍。

城楼处耿恭端着马肉汤和宋斤站在一起。

“将军，我们有什么意义。”宋斤说。

“什么？”

“我们守这片土地有什么意义，这片荒漠。”宋斤望着城下，残雪在刺眼的阳光下亮着光。

“对于我们来说，这是国家的土地，对你来说，你父亲葬在这里。”

“嗯。”宋斤望着荒漠。

这是什么样的荒漠？

每天有人死在这里，有人在这里失去，有人在这里悲伤，但没人在这里快乐。

自己要守住这里，也要给爹报仇。

雪化了。

作者的话：第一章荒漠结束了！哈，这一章主要是为了让大家了解背景和一些重要角色，间接写一下人性的两面性，宋二蛋子这个人，不折不扣的叛徒哈，是内心极其坚定的理想主义者，（这很像我《三体》中的章北海哈，我也很喜欢这个角色）但是却是一个好的父亲，这让人唏嘘不已。而且我对一些人物名字加入了寓意，比如潘屠，叛徒，接下来的故事，将是耿恭一行与匈奴和恶劣条件的斗争，作者也会进一步努力更新的，会保证《玉门》的质量和字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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