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出了皇宫,苏钰就迎了上来,见她神色不对劲,眼眶有些红,问道:“锦儿,怎么了,出了何事?莫非是二皇子说了什么让你伤心了?”
苏锦听见姜白,有一瞬怔愣,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冲苏钰笑笑:“大哥,我没事,只是被风沙迷了眼。”
苏钰看了看晴空万里的天气,顿时无语了,这小妹,一碰上姜白,就智商极速下降,都快到负值了。
她不想说,他也不多问,看着她神色蔫蔫的,苏钰抚摸着她的头,含笑说道:“看这情况,母亲也许会晚些回来,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我有个地方想让锦儿陪我去,可好?”
苏锦心情还是蔫蔫的,闷闷地嗯了一声,苏钰看着身后的忆初和苹果,说道:“你们就先在这里呆着,不用跟了,一会母亲出来后你们就随她回府吧。”
忆初有些犹豫,但苹果立即说道:“大公子,奴婢知道了。”苹果已经这样说了,忆初也只能点点头。
目送苏锦和苏钰离开,苹果看向身侧的忆初,笑着叹道:“大公子从小便是出了名的爱护妹妹,小姐被谁欺负了,他都要和人打上一架,直到为妹妹出了恶气为止,你看多了就不觉得奇怪了。”
忆初点点头,这种感觉她也曾在姐姐身上感受过,也不觉得怪了。
苏钰拉着心不在焉的苏锦来到郊外一座竹林,苏锦依然闷闷不乐,苏钰握紧她的手,低头笑道:“锦儿,抬头看看。”
苏锦抬头,呆住了,眼前的景致很是优美,眼前是一片翠绿的竹林,竹林深处有一座竹屋,竹屋旁边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流水潺潺,生机盎然,一派青春气息。
苏锦看向苏钰:“大哥,这是……?”
苏钰拉着她进了竹林,苏锦两人置身于这一片竹林中,被竹子包围着,苏锦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她来到竹屋,推开竹门,里面只有一张床和桌子,都是竹子制作的,然后就只有枕边的一本书。
苏钰问道:“锦儿,好看吗?”
苏锦激动地点点头:“嗯嗯嗯,太美了,好像置身于仙境一样,大哥,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苏钰温柔了眉眼,轻声说道:“小时候我过得并不开心,尽管爹娘很疼我,可因为我是嫡长子,就必然要承受比别人更辛苦的课程,我日日都与诗书为伴,与棋画为友,与你们相比,我过得太辛苦了。那时候,我总是来到这里,看看这片绿色,原本烦躁的心就会平静下来,锦儿,你呢?”
苏锦一愣:“我?我有什么好烦躁的?”
苏钰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说道:“你喜欢姜白,我不反对,只是,锦儿,姜白非你良配,你喜欢他不一定就能得到他,他虽然看着是个温和的人,但有时候,他也是个绝情之人,也许有一天,你会被他伤害的,你真的确定要喜欢他吗?”
“大哥,我已经想清楚了,再清楚不过了,可是我喜欢就是喜欢,我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对我的宠溺,喜欢他微笑时的样子,喜欢他唤我阿锦,我喜欢他好多,已经深陷,我走不出来了。”
苏钰看着她坚定的神情,心中微叹,但还是随了她的意,自己选的路该自己去走,他不能随意改变她的意愿。
他摸着苏锦的头发,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会阻止你,只是锦儿,你记住,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该你自己承担后果,别让爹娘为你劳累,知道吗?”
苏锦点点头,抱着苏钰的胳膊,笑容甜甜的:“我就知道,大哥最疼我了!”苏钰轻声一笑,带着浓浓的宠溺。
皇上姜奎来到姜白所住的地方,姜白坐在树下,白衣翩然,君子如玉。
姜奎眯着眼,阴狠地说道:“看来你过得还不错,我的挂念多余了。”
姜白睁开澄澈的双眸,嘴角噙笑,说道:“多谢皇上挂念,白过得很好,没了皇上的关注,白如今的日子最好不过了。”
姜奎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姜璃白冷笑道:“朕的二皇子看来是许久不读书,忘了君臣尊卑了,见了朕也不知行礼吗?”
“白早已没有了君父,皇上又如何用君臣之礼来约束白呢?”
姜奎脸色十分不好看,声音狠狠的:“姜白,朕之所以忍你这么久,你知道为什么,朕的耐心一向不够,你若再不交出鬼符,莫怪朕对你无情。”
姜白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凉:“皇上何时有过情谊,母后跟了你那么久,你却让她连死都那么不体面,当时你皇位不稳,内忧外患,于是母后为了帮你,南征北战,几度濒临死亡,甚至战中产子,以至于落下病根,身体每况愈下,到最后,还被你的妃子所害。姜奎,你扪心自问,母后对你如何?她知道你是皇上有三宫六院,所以她忍受着一个人孤寂,让你选那些有势力的女人进宫,为了你,她对那些不知好歹的女人处处避让,为了你,她在人前从来都是端庄大方,却只能在夜里偷偷流泪,为了你,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却只能强颜欢笑……她爱你爱到宁愿自己低到尘埃里,只为了你好,可是你呢,你娶她只是为了那一枚鬼符,为了一个死物,你纵容你后宫的那些女子欺辱母后,让她郁郁而终,你给我下了难解之毒,逼迫我把鬼符交给你,好实现你一统天下的野心,姜奎,你是否从来就没有心,你是否在某个夜晚对你所辜负的人感到歉疚,你是否曾给母后一丝温暖,姜奎,你觉得你不无情吗?”
“混账,你闭嘴!”姜奎拽住他的衣领,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姜白本就体弱,这一耳光,让他嘴角流出了血,摔在了地上,尽管狼狈,却遮不住那翩然的君子之风。
姜白抹去嘴角的血,站了起来,依然笑着,说道:“皇上恼羞成怒了吗?也对,毕竟我是说中了你的痛处,你不恼怒也是怪呢。然后呢,皇上要怎么处置我,是一剑杀了我,还是慢慢折磨我呢……”姜白继续说着,好像刚才被打的人不是他。
姜奎看着这张与那个女人五成像的脸,脸色铁青,愤然离去。
清扬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姜奎离去的背影,走到姜白身边,轻轻搀扶着他,叹道:“殿下为何要惹他生气,难道殿下就不担心他会杀了您吗?”
姜白淡淡一笑:“他来我这里,是为了鬼符,在鬼符没有得手前,他是不会杀我的,之前他不是也这样恼怒吗,可是他还是忍下来了,清扬,他不是个明君,但他却不缺少一位君王该有的忍耐力和耐心。”
清扬看着他发红的脸颊,心疼道:“他不会杀你,却可以折磨你,你这样刺激他,万一……”清扬后面的话没有说,但姜白却明白他的意思。
“我就是要刺激他,母后生前为他受尽苦楚,他却活得有滋有味,凭什么,就算是让他受些气也好,我不能让他这么没有一丝歉疚地活着。”说完后,姜白看着渐暗的天色,问道:“婉如他们现在到了哪里?”
清扬低着头,轻声说道:“他们如今正在返回的路上,大约还有三四天就会回来,还有,他们在雪峰……没有……没有找到……”清扬的声音越发低了,到最后几乎已经听不见了。
姜白叹道:“不怪你们,华水莲本就无人得见,只是曾有记载,我也只是抱着一丝幻想才劳累你们去寻,如今,想来也是我气数该尽,只是这鬼符我竟不知该交予谁,若不安置好鬼营的人,我死也不甘……唔!”正说话间,姜白发出一声闷哼,捂着心口,眉头紧皱,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清扬时刻注意着他的动静,见他毒发,赶紧上前搀扶,用自己的衣袖给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渍,悲切地安慰道:“殿下,再忍忍,一会就好了,再忍忍吧。”他的声音不复之前的清冷,带着惶然之感。
姜白捂着发疼的心口,微微一笑:“不用担心,以前那么多次我都挺了过去,这一次也可以的,清扬,你去把药给我端过来吧。”
清扬看着冷汗直流的姜白,飞速离开,去端药。
姜白伸开紧握成拳的手心,已被指尖戳得伤痕累累,他苍白的唇角微弯:“本以为自己已足够坚强,那么多次都忍了过来,可没想到,这毒这么霸道,我已经坚持不了了。”他的笑容很恬淡,在清扬端着药过来时,歪头慢慢地倒落地面,唇角渗出一丝鲜红的血。
“殿下!”清扬悲痛大叫,不顾手中泛着热气的药,轻身跃过来,抱起身体被病痛折磨得没几两肉的姜白,进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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