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内
孙维明向父皇请过安后,从养心殿走出来,对着杨岑说:“母妃前些日子因为小产正伤心,近些日子我得多去陪陪母妃。”
杨岑弓着身子稍走在孙维明身后,回道:“小殿下恩逾慈母,温昭仪娘娘必定会热泪盈眶的。”
华春宫内冬暖夏凉,宫内摆放着几盆白山茶花,几片新叶长出,有些含苞待放的花骨多躲在绿叶身后,已经开放的山茶花,是那么耀眼夺目,远远看上去,素静宁雅。
孙维明走到母妃的华春宫门口,便闻到了白山茶花那淡淡的清香味,母妃向来喜爱白山茶花,常常在宫中养着,近日母妃伤心,定是父皇为了安抚母妃,送了好几盆过来让母妃欣赏着。
孙维明踏进寝殿内,温昭仪正坐在椅子上绣着什么。
“儿臣给温昭仪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孙维明单膝跪地,向坐在椅子上的温昭仪请安,身后的下人们也一起行礼。
“起来吧,明儿,快快坐下。”温昭仪放下手中的布料,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孙维明坐下。
孙维明顺势坐下,注意到温昭仪手中的布料针线,“阿娘,你这是在绣什么啊?”
“哦,这个啊,这个是我给你那尚未出生的弟弟绣的肚兜,可怜我的孩儿,还未见过他的阿娘阿爹,还未见过他的兄长就……”
温昭仪说着说着,不禁落下眼泪,眼泪一串一串的掉落在肚兜上,让肚兜原本的湖蓝色变成了深蓝色。
孙维明瞧阿娘又伤心了,把自己的手帕拿出来递给阿娘,从椅子上下来蹲在阿娘的跟前,轻声安慰道:
“阿娘莫要伤心了,要好好养身子,我以后还会有阿弟的…”
温昭仪接过手帕,转头拂过自己脸上的泪,整理好了仪态,这才转回来,用手细细摸着孙维明的头,
“我的好明儿,幸好还有你在,在这深宫中,阿娘只有你了,无论如何,阿娘一定会护你周全!”
孙维明这时还不懂,为什么自己的阿娘说只有自己了,明明父皇也在,自己的各兄长姊妹也在,阿娘在宫中的好友佟贤妃也在,直到一月后阿娘最终因思念成疾,香消玉殒。
皇帝下旨让温昭仪以温贤妃之礼下葬,并安抚好温氏的娘家人,安葬好后,把孙维明安排给了佟贤妃手下扶养长大。
直到某一天夜晚,孙维明来探望佟贤妃时,偶然听见佟贤妃与人谈话。
“还是娘娘手段高明,不除去温氏的那个孩子,还指不定这么快扳倒她呢。”
“哼,这温氏这么多年一心再求得一子,皇上如此宠爱她,倘若让她生下来了,这不得翘到高头去?温氏啊温氏,你也不能全都怪我,不留这孩子,可不全是我的主意。”佟贤妃的语气里满是讥讽。
“那娘娘的意思是…”
“皇上宠爱她多年,除去刚开始偶然得到的四皇子,过后 多年来却不曾有身孕,你觉得呢?”
“……噢哈哈哈哈,这温氏,也不过如此嘛!”
“唉,倒是这温氏啊,自己不争气,本宫不过是帮了她一把,谁知道她怎么快便……”佟贤妃说着说着不禁笑了出来。
孙维明站在寝殿外,两只小卷头握的紧紧的,他不曾想父皇竟是如此,自己最敬爱的佟贤妃竟是杀害自己母妃的仇人!
他整个小身板都被气的发抖了起来,眼神死死地盯着这寝殿内。
“小殿下…”杨岑在孙维明身后提醒着。
“杨岑,走!”孙维明转身就要离开甘霖宫,他觉得再在这里呆上一刻,自己便要窒息而亡了,
因为生气,走路的力度都变得大了起来,脚下的石板仿佛都要被踏穿了。
杨岑见状,里马从兜里拿出点银钱塞给寝殿前的侍卫,叮嘱到:
“今晚小殿下来过的事不许和任何人提起,更不能告诉佟贤妃娘娘,否则,我们小殿下要了你们脑袋!”
说完,立马追着孙维明出了甘霖宫。
回宫路上,孙维明只觉得今晚的皇宫里,又阴凉了几分,可明明就要立夏了。
他抬头望着夜晚的天,风轻轻拨开云雾,看到的却不是月亮,是那一望无底的黑夜。
在这皇宫深处,还不经世故的孙维明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依靠谁,但此刻,他下定决心,阿娘的仇,他一定要报!
深红高墙,黄琉璃瓦,孙维明此时才注意到,原来宫里的墙是这么高,颜色是这么深。
“阿娘,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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