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体内所剩无及的灵力全部汇聚于指尖,催动因为用力抓地而从渗出的血液,蜿蜒地延着地表游向蒋倾,汇聚于他因额角破损而洇出的血。
孤注一掷!
灵力抽丝一样从柯晚洲身体流出,通过血液建立的桥梁流进蒋倾体内,荧荧红光在两人身上闪烁不停。
巨婴肩上女鬼察觉到一股异样的灵息在她所构建的空间流转,便加快了巨婴前进的速度,行走间,大地为之颤动。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疼痛,以及灵力被抽空的剥削感令柯晚洲冷汗直流,可他不能停,这是他活下去的最后机会!
巨掌抬起,刮动身边的气流,卷起一阵强风。
女鬼面容狰狞,分不出哭笑,马上,马上就可以...
“叮铃。”
万径百花过。
铃声飞携着醇厚的灵力扑面而来,化为数片花叶,直冲柯晚洲身后,斩断了束缚的白幡,也截断了高高悬着的巨腿,巨婴因此失了平衡,汇聚的实体再次化为齑粉轰然坍塌,再生满天烟尘。
柯晚洲喘了两口,便奋力趴向蒋倾,握住对方的手,在空中挥动,灵息游空汇成蓝色的光丝,逐渐形成了一道符。
“破!”
符成,柯晚洲大喝,金光乍起,破开浮尘,后慢慢聚拢,形成一个铃铛状的光罩将两人围在其中。
金色的光辉淡淡散开,上面还有红色的丝线绕延,柯晩洲脱力地爬在地上,大口喘息。
腰间被久箍的麻木疼痛以及灵力抽空后的虚无此时向柯晩洲的大脑奔涌叫嚣,但他不敢掉以轻心,蒋倾还没醒,那个女鬼还没死,他的危机远远还没结束,等身体可以动弹,便强撑着坐了起来,灵力耗尽,只能尝试引导蒋倾外泄的灵力来催动这枚骰子。
女鬼收了伞,莲步轻移,缓缓行到柯晩洲的目光所及处,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和那女子身穿的婚服,一模一样。
“低估了。”女鬼又叹,她继续用手指在空中绘着柯晩洲的模样,“你明明没有灵力,却还这么拼命,你想活,你还想他活,可是故事里哪有这么圆满,放弃他吧,至少你还能活。”
从刚才开始,女鬼那莫名其妙的话以及突然的暴走,无一不再传递一个信息,两者只能活其一,这不是单纯的杀生,就好像是在完成什么必须的任务。
柯晩洲咽下一口血,斟酌道:“我该怎么杀死他。”
“等他的血流干。”女鬼没有感情的回答道。
“换别的死法呢?这样太慢了。”
“不行,不行,不行!只能等他血流干,只能等他血流干!”忽然,女鬼的情绪激动起来,她双手不停拍打着光罩,秀丽惨白的面容上泣了两行血泪。
光罩附有法力,女鬼的手在不断地拍打中灼烧成灰,形状疯癫。
柯晩洲愣愣地看着那腐烂的皮肉,眼眸深沉,他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能感受到一股脱离于自身的哀伤,以及对活着的渴望。
活下去。
女鬼停止了动作。
“活下去,哈哈哈哈,活下去。”
女鬼仿佛提线木偶一般支撑起身,动作间,她的皮肤一块块皲裂掉落,碎散在地上,漏出了内里发黑的骨架,嘴里念念有词。
“活下去。”
方才已成一地烟灰的巨童卷土重来,但和之前不同的是,小鬼有了脊骨,有了眼睛,有了鼻子,有了嘴唇,而那些,正是女鬼的给予。
它行动不再笨拙,宛如常人一样,挥起手臂,重重地砸下。
“活下去,活下去。”
光罩轻颤,柯晩洲的心也随之颤动,蒋倾外泄的灵力在修补光罩间已经耗尽,他便再拔了一根簪子狠狠插进自己手臂,可任血液流淌,却再也榨不出一丝灵力。
活下去...已经...没有办法了。
认命般仰面平躺,四肢大敞,光罩在砸压下裂纹尽显,而他...尽力了。
闭上眼,身下是大地,三年前他没有回应的眷恋如今又来催促他,这一次,是否,该做出点选择,反正什么废体,荧惑,一直在剥夺着他向生的希望。
“柯晩洲!”
不知道为什么在临近死亡的关头,他脑海中浮现地会是林师兄的声音,哈哈,刚刚画的符还是之前照猫画虎师兄在村口所画的那副,难道是不让偷学啊。
迷迷糊糊中,柯晩洲感觉亮堂堂的,他颤巍巍地掀开眼皮,瞬间便被刺了满目。
天光乍破,如瀑般倾泻,一柄重剑携着耀眼的白光直直劈开那巨童,在靠近光罩前,化成千道飞羽,飘散离去。
神将临世,宛如天星。
柯晩洲瞪大了眼睛。
山云入海,天地惶惶,十八载,此后无人。
那一瞬间,柯晚洲再也不想如此轻易的死去。
作者:师兄终于出来了,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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