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叶沉鱼的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心脏犹如鼓声,“咚咚”作响。整个人四肢僵硬,怎么也想不到,内裳会出现在他手里!
前一秒还只是,她呼吸一室,脑袋那根弦像是绷紧到了极致,然后叮地一声又断裂开,整个人从内而外的泛着热。
这一刻又犹如火山爆发一样,她好想找个洞钻进去!
叶沉鱼无颜继续待着,决定溜之大吉。于是蹑手蹑脚地逃离了这个令她羞愤的地方。
回到房间,瘫倒在床上,叶沉鱼内心平静不了。
两颊发烫,不,她整个身子都在发烫,像置身于烈火当中,赤裸着身躯烘烤。
她懊恼不已:“我怎么可以把那么重要的东西,落在那。还给别人瞧见了!”
说来,已经不是一次那么难堪羞愤了。
她把头埋进枕头里,试着不去想刚刚发生的一切。
但似乎除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剩余的画面已牢牢地刻在脑海一样,怎么也抹除不掉。
“不去想,不要想。”
一晚上,叶沉鱼就念着这几个字,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导致她一夜失眠。
随着太阳升起,她也还停留在昨日的尴尬中,走不出来。
她无神地趴在桌子上,像木头一样,愣愣发呆。
此时,爷爷端着粥进来,看叶沉鱼这副呆样,问:“昨晚没睡好吗?是不是又跑去后山了?”
她连回答也是恍恍惚惚的:“啊?我……我没有偷吃。”
爷爷觉得奇怪,说:“你这孩子,问东答西。去看看谢公子醒没有,让他来吃早饭。”
一听到“谢公子”三个字,叶沉鱼从呆愣中惊醒,刹那间,她的脸“腾”的就红了,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胭脂般的红润。
偷看他的情景和自己的贴身衣物在他手里的画面重现,尴尬和羞愤冲上心头。自己现在可不想再面对他,于是找了个借口,拿着篮子告别爷爷,往村外林里跑去。
刚起床梳洗好的谢无舟,看着桌上只有两人份的饭,便问:“沉鱼不在吗?”
爷爷端着菜和汤,一样一样地摆在桌上,说:“这孩子去林中采蘑菇去了。”
“这样。”
等到了午间,叶沉鱼也没有回家。爷爷拿着切好的萝卜条,到太阳底下晒干。
他一根一根地摆理整齐,随后又提起锄头准备去地里挖野菜。
只是,他恍然听到了林中传来一阵尖叫声。
他慌张无措地跑进屋里,跟谢无舟说:“谢公子,我好像听见了鱼儿的声音,但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鱼儿。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林中,找找她啊?”
“您放心,我去看看就好。”
谢无舟安抚住爷爷,随后拿起桌上的佩剑,直朝着村外的树林里快速跑去。
此时林中,狂风吹着,周边的树沙沙作响,鸟群也十分恐惧地朝天上飞去,而叶沉鱼也在拼命地逃跑着。
“救命啊!有怪物!”
她边跑边喊,只为让别人注意到呼救的声音。知道林中离村子不远,所以只要再坚持多跑快点和喊大声点,自己就有救了。
岂料,下一秒,她就被所谓的“怪物”给追上了。装满蘑菇的篮子散落在地,叶沉鱼被一团黑雾缠绕着,身体漂浮在半空中。她立刻慌了神,不停地摆动着身子,尝试着挣脱,却无济于事。
“救命啊!”
呼救中,叶沉鱼看见了不断的有血色丝线从她周围飘散而出,渐渐的凝聚成一个人形。
那是个身穿暗红血衣的女子,她的眼神冰冷无比,仿佛没有任何温度。
眼前的一幕,让叶沉鱼吓得不敢再出一点声音。
半晌,女子露出了同样是血红色的眼眸,直勾勾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孩。
那血红色眼眸,如同鬼火般幽暗,透出阴森和嗜血的气息,令人望之生畏。
叶沉鱼被这道视线看得直发抖,她咬紧嘴唇,不再去看。
直到一根手指轻轻勾起叶沉鱼的下巴,她感觉到了无比的冰冷。而后那女子便开口问道:"你就是主人指明要杀的人之一吧?"红衣女子看着她,语气虽平静,但透露着一股杀气。
叶沉鱼微怔:"杀我?"
"哎呀,你不知道吗?"
叶沉鱼只觉憋屈得很,自己压根就没有得罪过谁,竟然会被人追杀。
红衣女子戏谑道:"呵,你爹娘为了保护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她淡淡的说着,手中的长鞭再次挥动,一条血色丝线再次凝结而成,"可惜啊,拿命护你周全,还不是照样被我发现?乖孩子,你放心,马上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听到“爹娘”二字,叶沉鱼既惊讶又疑惑,难不成她认识他们?
即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你……你是谁?”虽然害怕,还是哆哆嗦嗦睁开眼睛和她对视,“还有,你认识我爹娘他们吗?”
面对女孩这样的提问,她先是打量了一下叶沉鱼,立马就又桀桀冷笑起来,一双红眸射出几分阴寒:“我岂止是认识他们啊!我都快恨死他们了!”说话间,她的表情渐渐狰狞起来,“反正你也要下去陪他们了,我就发发善心告诉你。我是魔界尊主手下——十二魔之一的炎姬。而你娘也是魔尊的手下,可她竟然背叛了魔尊。背叛魔尊,就是与整个魔界为敌!”
“你说……说什么?”
“简而言之,你娘不是人。”
说罢,她手里的长鞭像蛇一样,蜿蜒曲折地缠绕上叶沉鱼的脖子,炎姬闪过一丝狠戾而兴奋的笑容:"乖,我这就送你下去陪他们。”
她话音落下,长鞭也一点点地缩紧,窒息的痛苦从喉咙传遍全身每个细胞,叶沉鱼拼命地想要呼吸新鲜空气。
可是她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那股压抑着的窒息还是牢牢地缠绕在她的胸口,让她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渐渐的,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像是有无数的虫蚁在啃咬着自己的神经和肌肉,让她疼得几乎快要失去意识了。
"救......命!"
她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却因为太过虚弱根本说不完整,甚至连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随着视线渐渐模糊起来,自己的意识似乎也都被夺走。
在生死边缘徘徊处,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呼唤:
"鱼儿。"
是谁?
那么陌生的声音,却又那么温柔。
叶沉鱼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耳畔传来的一声轻呼和那熟悉到让人心悸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不断回响。
她的脑子里有些混乱,却又好像有着无数的碎片,不停在拼凑。
她努力想要去抓住这些,去找寻这些记忆,去想象那些画面,去理清那些思绪。
可是,她越是努力,就越是觉得疲惫。
她觉得很累,身体很累,大脑很累,心更累。
就像是一座巨山,压在她的胸口,喘不过气来。
她努力想要挣扎,想要挣脱,想要逃离,但无论怎样,她都没办法挣脱这座巨山。
“鱼儿,快醒醒!”
声音再度响起,好似给予了她力量。沉溺于幽暗的黑暗中,叶沉鱼看到了照射进来的光。
炎姬面露疑色,甚至不敢相信:“怎么回事?”
在叶沉鱼的胸口处,不停地闪烁着刺目的金光,直至将她整个人完全包裹其中。
而且随后,这些光芒将黑雾和红色长鞭驱散开,就连带炎姬也被击打中伤。
她捂着受伤的地方倒退开几步,看着叶沉鱼周围环绕的金光,神情惊惧万分。
“怎么会这样……”
诧异了一会儿,一条条血丝在她手心散开来,这次形聚成的不再是长鞭,而是一把全身冒着血色浊气的尖锐、看似杀伤力无比的利剑。
她执剑,眼神狠厉起来,飞身朝昏迷状态的叶沉鱼刺去。就在剩余一指的距离之时,她的剑被另一把剑挡开。
炎姬眼神一瞥,正看见前方的树上,坐着一个头戴黑纱斗笠的蒙面人。她立马意识到是那人在阻拦自己,便怒斥道:“哪来的臭小鬼?不想死,就滚开!”
只是那人双手枕在脑后,悠哉靠在树干上,听着炎姬的怒骂声,随后也只是轻笑:“还真是没礼貌,一上来就叫我臭小鬼?那我就叫你老红鬼啦!”
听到有人这么叫自己,她怒火中烧,转身对着他展开了猛烈地攻击。
蒙面人丝毫不慌,手轻轻一挥,他周围化作一道屏障,挡住了向自己刺来的剑。
“老红鬼,你得加把劲才行啊!”
面对嘲讽,她心里的怒火无处安放,身子周围冒着浓浓红色的气息,只见一把利剑化分无数团火焰,似雨一般向蒙面人再次狠狠地砸去。
这般猛烈的攻击,想要完好无损是不可能的。
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场景,她以胜券在握的姿态,得意地放声大笑:“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被火翊包围的温暖啊?”
树都被烧地黢黑,跟着倒了下去。
她单眼微眯,单侧嘴角微挑:“哼,我还以为有多厉害。”
话音一落,浓烟里忽闪出一道光来。
惊诧之中,她被一命击中。
“怎么会?”炎姬捂着被击打的胸口,喉咙里冒着一股血腥味,后吐了出来。
随着白色的浓烟一点点退散开,她再看清时,那蒙面人已褪掉遮盖住脸上的黑纱。而黑纱下的真容竟是一副十七八岁的清朗少年模样,那眉心之间的黑痣给别人增加了记忆点,一双杏眼黑眸中似闪着星光。
炎姬这才知晓自己小瞧了眼前人的实力,但她依然不敢置信,眼睛瞪得老大,问:“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抵挡住火翊?”
少年拍去身上的灰烬,神情平淡,从容一笑:“你的攻击,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三脚猫功夫。”顺道从怀里拿出三张红字黄符,割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在符上写下字,再做双手结印姿势,“只能说,遇上我,你就做好被收的准备吧!”
炎姬迅速反应过来,眼前之人并非普通人。但眼神里的凶狠和语气的不屑丝毫不减:“哼,你们这些修术之人,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今日,我就连你和她一块解决了!”
说罢,炎姬手指一挥,破碎的武器再次凝聚而成,对着蒙面人攻击。
他淡定地甩出符纸,嘴里念诀:“神道有令,火翊,降。”
口诀念完的一瞬,那符纸上的文字烧了起来,后围住了炎姬。
她动弹不得,还渐渐发觉自己身上开始有了灼烧的痛感。
这回轮到她被烧,少年有模有样地学着她的腔调,笑着问:“怎么样?老红鬼,被自己的火翊灼烧,是不是很温暖啊?”
炎姬怒目圆睁:“你现在不死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双手交叉,轻轻挑眉一笑,说:“你以为小爷我是吓大的啊?”
少年不再理会,将叶沉鱼从半空中救下,忽然想起什么,问:“你为什么要杀这小姑娘?”
炎姬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看。
“你不说,就慢慢享受被火烧的滋味吧!”
待谢无舟赶到此处,很快就发现了少年怀里的女孩。
他很难不会想象那人会对女孩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本想出来阻拦,直到又看见被困住的炎姬和黄符,一下子意识到是自己的同门救了叶沉鱼。
只是那少年抱着她,就要走。他立马从草丛里跳出来,拔剑对着他:“把那孩子放下。”
听到熟悉的声音,少年有些惊喜:“师兄,”将叶沉鱼放靠在树上,摘下斗笠,面对他,“是我。”
看到来人,谢无舟这才松了口气,将剑收回。少年是自己的同门师弟,陆承礼。
后来,他将一切事件经过告知于谢无舟后,说:“师兄,我看这老红鬼是有一定目的性,不然不会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下杀手的。”
只见谢无舟将手指放在叶沉鱼的手腕内,探了一下气息,问:“她有说什么吗?”然后手指对着她的脑门上,青白色气息从他体内一点点地输送给她。
陆承礼摇了摇头,说:“老红鬼嘴紧,没说。”
这时,女孩的睫毛和手指微微一动,呼吸也逐渐恢复正常。谢无舟原本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叶沉鱼也在这时微微张开眼。恍惚间,她以为自己见到了刚才呼唤自己的人,虚弱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内:“我……活着还是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问出这句话来的时候,谢无舟抱着她的手,竟有些发抖。说:“你放心,你安全了。”
经历了一次死里逃生的感觉,叶沉鱼唇角微扬,浅浅一笑。而后又抓着他的衣角,像在给自己在昏迷中呼喊她的人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她将这一切,当是一场梦,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一人听了一脸懵,一人听了不乐意了。
陆承礼叉腰,故作埋怨道:“什么嘛?我好不容易英雄救美一次,结果功劳又被师兄给抢去了!”
抬眼望了他一眼,唇角一弯,笑意浅浅。谢无舟给怀里的她擦去额角的汗,说:“她谢的不是我,而是她记忆深处里的那个人声音。当然,她最该谢的还是你。”发觉一丝不对劲,他脸色变得僵硬,“所以,别这么凑的近。”
“切!师兄真小气!”
原本还想近距离地看看叶沉鱼,结果就被谢无舟叫开了。
也得亏他让开,谢无舟才看到她颈上浮现的青紫勒痕,神经有些紧绷,语气也略显担忧:“沉鱼的脖子怎么回事?”
“沉鱼?”陆承礼顿了一下,又回神来,“哦,师兄放心,她只是昏过去了,没什么大碍。”
听到师兄叫小姑娘叫得这么亲密,他心里生起一丝好奇和八卦。
难不成是妹妹?还是青梅竹马?又或是和他自小定了婚的对象?
可是,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没听师兄对他们提起过有妹妹啊!
青梅竹马的话,年龄也差的多。
那就只能是,结亲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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